沈天予正凝眉思忖,忽覺臉頰微微一熱,元瑾之親了他的臉一口。
沈天予的注意力本能地集中到被親的地方。
元瑾之左手伸到他頸后,嘴唇貼到他的唇上,舌尖撬開他的嘴,想往里探……
這姿勢。
這環(huán)境。
和前些日子在福市下面的村鎮(zhèn)救災(zāi)時不同。
那時那地,到處尸橫遍野,他心無雜念。
可眼下……
他是個生理構(gòu)造正常的男人,雖修行玄學(xué),卻未像師公那樣看破紅塵。
沈天予氣息微重。
他抬手握住元瑾之纖云纖細的脖頸,將她的臉從自己的臉上挪開,接著他翻身而起,道:“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元瑾之坐起來,眼神堅定,“知道?!?/p>
“這么做會毀了你?!?/p>
元瑾之一臉大無畏,“我愿意。我早已經(jīng)成年,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p>
沈天予抬腿下床,立到床邊,道:“跟在我一起,我不能時時伴你左右,時間久了,你會后悔?!?/p>
元瑾之眼簾繃緊,“我不后悔。”
“萬一分手,你以后還要嫁人。若我們走了這一步,于你不利?!?/p>
“若分手,你去修仙,我當光棍,不會再嫁人?!?/p>
沈天予內(nèi)心輕嘆一口氣。
他是極少嘆氣的人。
打出生起,他就跟著師父歸隱,跟著他學(xué)技,畫符、馭鳥、輕功、天文地理、玄術(shù)等等,多難多苦多累,他都闖過來了。
沒想到卻輸在這一關(guān)上。
小小情關(guān),無形無影,竟如此難闖。
他起身走到壁柜前,從包中取出藥油,放到壁柜上。
本想讓顧近舟轉(zhuǎn)交給她的。
他背對著她說:“這是藥油,每天睡前涂抹一次。之前送你的藥繼續(xù)吃,用量減半,吃完我會找人送給你?!?/p>
他拿起包,朝門口走去。
元瑾之無聲落淚。
她再次輸了。
她不顧一切連夜從京都趕到金陵,豁出自尊,豁出所有,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沒想到還是留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