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掃了他們一眼道:「誰說我懼高了?我那是怕冷?!?/p>
這二十天來潘筠說話很少,以至于此時說話都慢兩分,她頓了頓才問道「你們來接我的?」
四人一頭。
潘筠就揮手道:「進去收拾東西吧。
大家都有空間,收拾東西迅速得很,很快就踩著山壁飛上山,回家去。
妙和道:「今天師父和我們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明天要大掃除,要祭灶神,所以要把明日吃的也準備出來,小師叔,你想吃什麼,我讓師父給你做?!?/p>
潘筠問:「我有信嗎?」
「有,」妙真道:「七天前我們?nèi)ヮI回來的,四師叔對著信卜了一卦,
是平卦,所以大師伯就沒讓我們打攪您?!?/p>
潘筠嘴角微抽,對師兄師姐們動輒占下算吉兇的行為很是無奈,她卻不知道,她也是這樣的。
經(jīng)過二十天的清心寡欲,潘筠現(xiàn)在對吃的沒太大要求,「只要有肉就行,其他的隨意?!?/p>
她路過大殿,和玄妙打了招呼,到后院,又和王費隱陶季打了招呼,立刻就回去拆信。
信是大同來的,不僅有潘洪寫的,還有她兩個哥哥寫的,分別摺疊起來,塞了滿滿一信封。
潘洪的信最長,因為他要把當年的案件詳細敘述,還有很多話要叮囑潘筠。
在潘洪看來,當年兩件案子都不復雜,證據(jù)和口供很容易就能推出事情的真相。
難就難在,兩個案子的當事人都涉及到錦衣衛(wèi)。
第一件,是刑部和御史臺為討好錦衣衛(wèi),忽視了很多實證,嚴刑逼供造成的冤案;
因為薛瑄堅持查明真相,觸怒了刑部丶御史臺和錦衣衛(wèi),這才結下仇怨,以至于第二件相似的冤案發(fā)生時才瞬間引發(fā)朝堂爭斗。
兩件普通的案子瞬間成了黨派們的棋子,成了黨爭的武器。
尤其,第二件冤案直接牽涉到王振的親侄子王山。
潘洪叮囑道:「此案要翻,不在于證據(jù),而在于圣意。」
「朝中參與此案,聞聽此案的官員,十人中有八人知道此案之冤,但為何無人翻案?」
「因為王振,因為圣意如此?!古撕榈溃骸溉魺o把握,可暫不翻案,以免牽連當年兩件案子的當事人家屬。」
潘洪在信中沉痛的道:「最冤者莫過于當年兩件冤案的『兇手』,他們已被賜死,但不知家人如何了,你若沒有把握就翻案,只怕他們會被錦衣衛(wèi)威脅拿捏,屆時,豈不害人?」
潘筠捏緊了手中的信,臉色沉凝,「我要進京!」
「啪」的一聲,潘筠腦袋被打下,王費隱道:「你咋不說你要上天呢?」
「才第一侯,你以為京城可以隨你闖蕩了?告訴你,龍虎山留在皇宮中的供奉是第三侯,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