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柳的憤怒重新被挑起。
潘筠卻沖他笑得更甜了,道:「你將生生世世做閹豬,直到將這一世的罪孽贖盡才可以變成草木,歷經(jīng)無數(shù)輪回才能做人,而我,貧道潘三竹,那時早已經(jīng)得道成仙,你這孽障連看我一眼都不配。」
花不柳「噗」的一聲吐出血來,眼睛圓睜的指著潘筠憤怒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喊叫聲被周捕頭一巴掌打在臉上截斷。
周捕頭臉色陰沉道:「說吧,你害了幾個女子,從第一個女子開始說起?!?/p>
花不柳看著潘筠的臉突然一笑,哈哈大聲道:「第一個啊,第一個是八年前,她就和你這般大,大概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我不記得了,總之她很可惡,她看我一眼就立刻挪開了眼睛,我后來把她的眼睛挖下來隨身帶著,她是唯一一個我親自動手殺的人,哈哈哈,她的眼睛跟你的一模一樣,現(xiàn)在就在我的錢袋子里,你掏出來看看,掏出來看看啊——」
不等潘筠動手,仵作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錢袋子,倒出來,里面除了一堆錢外還有一個荷包。
仵作打開荷包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和周捕頭點了點頭。
周捕頭臉色微寒,對衙役道:「去把文書叫來記錄?!?/p>
周捕頭讓潘筠先下去。
潘筠卻抱著手臂靠在一旁道:「我下去了,他還能招嗎?」
現(xiàn)在,全靠她在這兒拉著仇恨才讓花不柳有什麼說什麼,一旦她下去,他的腎上腺素降下來,只怕不會再開口,也沒機會開口了。
她看得很清楚,剛才仵作往他身上扎了兩針,她見陶季給人扎過,那是透支生命力,讓人有精神交代后事的針。
花不柳本來就只剩下一口氣了,這針一扎,他活不了多久。
很快,刑房推官領(lǐng)著一個文書走進來。
周捕頭和仵作連忙向他行禮。
推官揮了揮手,看向潘筠。
周捕頭便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推官便默認了潘筠在場。
審問繼續(xù)。
或者說,都不用推官審,花不柳自己就巴拉巴拉的往下說了。
可能是想刺激潘筠,可能是預(yù)感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他想要把這一生做過的事說出來讓人記住,他的話很多。
推官偶爾會打斷他,不是補充受害人信息,就是質(zhì)疑他的一些細節(jié)。
一個時辰過去,花不柳的聲音漸漸變?nèi)?,他喃喃道:「這些女人都該死,她們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什麼不嫁給我,既被我睡了,就應(yīng)該從一而終,自盡而亡,這才是貞烈,是好女人……」
推官定定的看他,片刻后道:「花不柳驗明正身,殺人,奸淫,當(dāng)判斬刑?!?/p>
花不柳嘲笑的看他,「你們殺不了我的,我就要死了,我全須全尾的來,全須全尾的走?!?/p>
古人認為砍頭是身首異處,是為身體不全,是大忌。
一直安靜旁聽的潘筠突然道:「但你被閹了,還閹得特別乾凈呢?!?/p>
花不柳一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