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多想,把藥交給妻子后,就連忙把薛韶拉到屋里,然后將身上的衣服脫了給他穿。
至于喜金,他就濕了外衣,將外衣脫了,再擦干頭發(fā)就行。
薛韶捧看衣服一愣。
王進不好意思的笑:“貴人若是嫌棄,不如換下濕衣裳到床上去蓋被子,我讓她們把你們的衣裳烤一烤,明日或許就可以穿了?!?/p>
薛韶反應過來,一些家庭貧困的人家,的確一人只有一套衣裳,前元,還有一整個家庭只有男女兩套衣裳的事存在呢。
可這是在大明,又是在杭州,何至于此?
薛韶心中酸澀,對王進笑了笑,將衣服脫下,用布巾擦干身上,又擦了擦頭發(fā),就換上王進父子的舊衣。
等藥熬好,他和喜金一人一碗喝下,又把衣裳擰干了掛在廚房里烘,兩人就跟著父子二人住一間房。
沒辦法,他們家只有三間茅草屋。
忙碌了半個時辰,熱鬧的農家小院重新安靜下來時,外面的雨已經(jīng)如雨簾一般厚重。
薛韶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雨勢,王進重新鋪床,他爹拄著一根棍子,也坐在床邊往外看。
屋內一時靜謐,只有王進和喜金鋪床的聲音。
窗外的雨越厚,老人臉上的笑容越盛,他笑道:“二月二以來,杭州就下了四場雨,每次都是小小的一點,今晚這場雨好啊,甚好,春雨貴如油啊?!?/p>
薛韶微微頜首:“希望能下到早上,然后天晴,這樣,不僅麥子能豐收,秧苗也能飛漲,可以趕在四月前插秧了?!?/p>
老人笑吟吟的看著薛韶:“公子還知道農事?”
薛韶:“家中亦有幾畝薄田,早些年沒出來求學時,每年春播秋收都免不了下地,學里也教導的?!?/p>
“是要教的,我們村和縣上的學堂也都教,就是城里不怎么教了,也是稀奇,城里厲害的學生們不學農事,將來他們當了官,可怎么勸課農桑呢?”
薛韶笑道:“聽老丈所言,您有讀過書?”
老人就驕傲起來,微微挺直了脊背道:“讀過幾年書,我幼時,太祖高皇帝開辦學堂,命適學兒童入學讀書,我就跟進學堂里讀了三年書?!?/p>
又指著王進道:“我這個兒子雖然笨了點,但小時候也有幸進學,讀過幾年書,認得幾個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