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輕撫她嬌美的面孔,眼中也泛著淚光:
「你打小無父無母的,現(xiàn)在你就要嫁人了,所以娘就把你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對你說一些嫁人之前的叮嚀了。」
「謝謝娘!」
「我要你知道,除了飄零的身世比不上石家的炫赫外,你沒有一點輸人的地方,甚至比大家閨秀還有氣質(zhì)。原本你的本質(zhì)就很美,加上兩年來我刻意的栽培,你就像一顆精工雕琢出的寶石一般,發(fā)出炫人的光芒;琴棋書畫、歌韻舞藝、繡房女紅,你無一不精的。又擁有這等絕美的姿容,該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當大少奶奶的命,并且受著男人一生的眷寵;你值得好男人來愛:遇見了石三公子,是你苦難日子的結(jié)束,今后,你不會再愁眉深鎖下去了吧?」
秦秋雨感動得握住朱大娘雙手,說道:
「我不會了!謝謝娘的照顧,秋雨慚愧無以為報,只愿來生能魂草結(jié)環(huán)以報。您費了這么大的心思,秋雨卻無法替你賺取……」
「秋雨!能栽培出你來,已很值得了!逼你這么一個好女孩去淪落,是件大罪過哩!我只當嫁了個女兒,臉上無比的光榮;我們?nèi)f花樓可不全是庸脂俗粉,多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呀!能栽培出如你這般的才女,也已足夠了,誰忍心見你淪落呢?」
秦秋雨拭著臉上的淚,不知還能說什么?即便是自小就一直過著倚門賣笑、毫無尊嚴的生活,但能遇上如此愛她、惜她的朱大娘,以及終生相許的石無介,所有的苦都不值得一提了!
現(xiàn)在,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幸運。
而這一切,皆是朱大娘玉成的。
「娘……」
朱大娘阻止秋雨開口,豪爽道:
「咱們也別再說些什么感謝的話了!你先好好沐浴休息一番,用完了早膳,我想石大夫人也該來了。秋雨,一定要把握住幸福呀!才不會辜負我這一份心?!?/p>
「我會的!」秦秋雨忍不住緊緊摟住朱大娘,一再承諾自己會過得好。
幻兒帶著王秀清與一些丫頭接秦秋雨到「唐河牧場」暫住。這「唐河牧場」距傲龍堡有半日的路程,也就是當初石無忌初娶幻兒回北方時,所落腳的那一座牧場。會安排秦秋雨住在這里,是因為這座牧場是石家牧場中最雅致舒適的,并且是自家產(chǎn)業(yè),照顧起來才方便;況且距離又近,又不怕石無介會找到;多好?可不是?
而王秀清因為經(jīng)歷了一場「失戀」的打擊后,一直纏著父親,要幫忙他管理牧場。她決心當個女強人,并且發(fā)誓再也不戀愛了!一副決絕的模樣,令幻兒看著好笑之余,也決定找個差事給她做——就讓她來「唐河牧場」陪秋雨吧!一邊可以幫忙馴馬、照顧牲畜;身為王海巖的獨生女,她的確是有那么二把刷子的。
匆匆安頓好秦秋雨,幻兒交代完一些話后,又立即馬不停蹄的回到傲龍堡;她可不想錯過任何好戲。她倒要看看,無介會怎么向他大哥爭取。
進入聚賢樓后,才知道火爆場面已拉開了序幕,她進場得恐怕有些晚了。
「怎么了?怎么了?」幻兒看著每個人凝重的神色,走到她老公身邊迭聲低問著。
石無介改佛遇到了梧星,對著幻兒就叫了出來:
「嫂嫂,你曾說過秋雨是個好女孩的!是不是?」
孤立無援的他,此時只要有這個大嫂的支持,他就可以輕易的大獲全勝了。
幻兒大眼溜溜的轉(zhuǎn)了一下。
「以一個歌妓而言,她算是難得的了!但她并不是大家閨秀,二者無法混為一的。你莫非是昏了頭了,竟想娶青樓的女子當妻子?咱們石家列祖列宗要是地下有知,肯定會全部爬起來把你罵死!」
「出身并不是問題!并不是每個大家閨秀都是好女孩。秋雨是好女孩;她出淤泥而不染!難道你們因為她出身青樓而反對嗎?大嫂,連你也這么認為嗎?幾時連一向大膽違抗禮教的人,也變得如此迂腐了?」無介已經(jīng)氣得不管長幼、不分輩份了;誰敢反對他的,他一律怒目相向!
幻兒與無忌對看一眼;她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了,幸好最近大家都為了無痕的婚事而忙著,沒有人在場,否則怕會有人忍不住露出馬腳了,而她與丈夫兩人定力夠,還可以硬裝出冷漠的表情看著無介。
她清清喉嚨:
「隨你怎么說。為了石家的門風.你是別想娶秦秋雨入門的!我們也不想白白花費一大筆錢去贖一個煙花女子;但我們不反對你去她那里,男人嘛!總是難免會去那種地方的。想當年,你大哥也是獨占花魁馬仙梅一人呀!至少他還很清醒,不會想要把她娶進門,只是有心供養(yǎng)她一輩子。」她忍不住要提出這件事來舉證,卻換來她老公的一頓白眼。她笑了笑,偷偷在背后握緊他的手,要他別介意;她知道無忌不愛她提這件事,并且希望她最好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凈。
石無介卻無法忍受大嫂居然把馬仙梅拿來與秋雨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