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無數(shù)眼睛注視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我們去哪里?”趙靜小聲問,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凌霜思索著?!拔幢M的安魂曲”……線索必然與音樂有關,與那首未能完成的《阿什沃斯安魂曲》以及那個哼唱的小女孩幽靈有關。而悲劇的根源,很可能與日記中提到的“犧牲”、“孩子”以及伯爵的瘋狂研究相關。
“去東翼,那個我們未能仔細探索的區(qū)域?!绷杷龀雠袛啵叭沼浝锾岬降摹叵聜鱽淼目蘼暋?,還有地圖上標注的螺旋階梯,可能都在那邊?!?/p>
她們依照記憶中的路徑,再次穿過那條令人不安的、鋪著暗紅色地毯的回廊。這一次,回廊安靜得出奇,沒有機關被觸發(fā),也沒有幽靈出現(xiàn),仿佛某種存在正默許甚至引導著她們的深入。
越往東走,靈視看到的異常景象越多。凌霜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不斷重復著生前最后動作的仆人幽靈,在角落機械地擦拭著并不存在的灰塵,或者驚恐地奔跑躲藏。它們對凌霜二人似乎沒有敵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永恒夢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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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她們來到了回廊的盡頭。這里并非之前那扇金屬大門,而是一個向下的、狹窄的螺旋石頭階梯,深不見底,陰冷的風從下方徐徐吹上,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陳舊血液、消毒水和絕望的氣味。
階梯旁的墻壁上,刻著一行潦草而絕望的字跡,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他竊取了神之領域,代價是所有人的靈魂?!?/p>
凌霜和趙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我……我害怕……”趙靜看著那漆黑的階梯入口,聲音發(fā)顫。
“跟緊?!绷杷獩]有多余的話,取出手電筒,率先踏上了向下旋轉的臺階。
石階陡峭而濕滑,墻壁上凝結著水珠。向下走了大約兩三分鐘,溫度明顯下降,呵氣成霜。階梯的盡頭,是一扇低矮的、由粗糙鋼鐵鑄造的門,門上沒有鎖,卻沉重無比。
凌霜用力推開鐵門,一股更濃烈的怪味撲面而來,幾乎令人作嘔。
門后是一個巨大的、仿佛由天然洞穴改造而成的地下空間。這里景象駭人,完全不同于宅邸上層的奢華,更像是某種瘋狂科學家和屠夫的混合工坊。
空間一側排列著幾個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著難以名狀的、扭曲的生物組織殘骸。另一側是冰冷的手術臺和擺放著各種可怕器械的推車,臺面和地面上還殘留著無法洗凈的深色污漬。墻壁上釘滿了復雜的機械圖表和解剖圖,其中許多描繪的竟然是兒童的生理結構,標注著各種瘋狂的注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空間中央——那里有一個由金屬和晶體構成的復雜祭壇狀結構,上面連接著數(shù)十根管線,管線末端是早已干涸變黑的針頭。祭壇周圍的地面上,用暗紅色的顏料繪制著一個巨大的、令人頭暈目眩的法陣。
這里,就是阿什沃斯伯爵進行他那“必要犧牲”和“神之領域”研究的恐怖工場。
“天啊……”趙靜捂住嘴,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強烈的恐懼和不適感讓她幾乎無法站立。
凌霜也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厭惡和寒意,但她強忍著,仔細觀察。靈視技能在這里看到了濃郁得化不開的痛苦能量殘留,無數(shù)細小、扭曲的兒童虛影在空氣中痛苦地蜷縮、哀嚎,卻又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目光被祭壇中央吸引。那里有一個凹槽,形狀大小……正好與她口袋里的“嘆息之鑰”吻合!
難道鑰匙是用在這里的?
她謹慎地靠近祭壇。越是靠近,耳邊的痛苦低語就越是清晰,冰冷的怨念幾乎要凍結她的血液。她看到祭壇表面刻滿了細小的文字,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語言,但通過靈視,她似乎能模糊理解其中的含義——那是一種褻瀆的、企圖竊取生命本源、將靈魂束縛于機械的邪惡儀式。
“……不夠……永遠不夠……需要更純凈的容器……更強大的共鳴……”一個瘋狂而執(zhí)念的男性低語仿佛跨越時空,在她耳邊響起。是阿什沃斯伯爵的聲音!
“純凈的容器……”凌霜想起那個哼唱的小女孩幽靈。她可能是伯爵找到的“最完美”的容器,但實驗顯然出了可怕的差錯。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個鑰匙孔。插入鑰匙,會發(fā)生什么?完成未盡的儀式?還是……終結它?
風險極大。但隱藏任務的提示就是探尋根源。
她看了一眼幾乎崩潰的趙靜,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痛苦掙扎的微小虛影。
下定決心。她取出“嘆息之鑰”,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其插入祭壇中央的凹槽。
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