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疏接著說,“原本是棉木、銀木、金木三足鼎立,其它小勢力站隊求存的局面,因為濮陽真的介入,兩年的時間里重組洗牌,濮陽真壓縮了其它勢力的生存空間,另外兩派基本都只剩下了空殼子,濮陽真留著迷惑周邊幾國正規(guī)軍的……”他在那里待了將近半年,叢山峻嶺里成天都是槍聲,到處都是幫派割據(jù)和自衛(wèi)隊,身在國內(nèi),哪怕他混在黑色勢力里面,都想象不到那樣的生存條件和環(huán)境。
“國境線上山巒起伏交通不便,各族人民居住分散,隱藏在深山里,容易操控,這也是濮陽真敢往云城滲透的原因之一。”
王德武是云城省公[安廳廳長,這一塊地里面的復(fù)雜形勢知道的比唐仕群還詳細(xì)些,三人商議過就打算往上打報告請示。
會一開一下午,繼宋明月和苗清風(fēng)點出來的兩個運(yùn)輸公司后,宴清疏提供了另外兩個,一個汽運(yùn)公司,一個快遞公司,還有提供娛樂[城房地產(chǎn)商涉毒的證據(jù),一整個皇都都得端掉。
宴清疏帶來的消息幾乎是顛覆性的,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如果沒有他,可能再過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他們都不一定能摸到濮陽真的老巢在哪里,又有多少異能者會落入他的手中,多少國人會被他拖入‘du品’的黑淵。
陳清雪給他倒了杯水,開會開了一下午,他嗓子都啞了,臉上都是疲乏,“可能會撲空,對方知道你在我們這邊,肯定會有所準(zhǔn)備?!?/p>
宴清疏闔著眼瞼,聽了陳清雪的話,勉強(qiáng)提了提精神,“濮陽真攤子拉得大,這邊想撤退沒那么快,并且盛老七都不知道我知道多少,他給我辦了葬禮,沒敢聲張我的事?!?/p>
陳清雪點頭,“辛苦你了?!?/p>
宴清疏搖頭,“這是我的使命……”沒辜負(fù)組織,沒辜負(fù)老楊。
陳清雪靜靜看著他。
從被救起來的那一刻起,宴清疏身上都有種云朗風(fēng)清的感覺,像是懸崖邊上的一株青松,任爾吹的東南西北風(fēng),他巋然不動,遭遇了這樣莫大的不幸,依然是陽光堅毅的,但是就是方才開完會,王局他們出去后的那一瞬間,這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疲乏麻木下去,像是那股支撐著他的精神氣一下子散光了一樣,眼里的光也散了。
被注[射du品逼供的時候沒倒下,被毒打被上各種酷刑的時候沒倒下,撐著一口氣撐了一年沒倒下,在完成任務(wù)的這一刻,堅毅得像泰山一樣的意志崩塌了。
陳清雪在部隊里待了十五年,能理解,朝宴清疏輕聲道,“現(xiàn)在有這樣的技術(shù),模擬神經(jīng)纖維運(yùn)作系統(tǒng),裝上假肢后,通過一定的復(fù)健訓(xùn)練,能讓你重新站起來,像正常人一樣,登上阿爾卑斯山都沒問題。”
宴清疏失神,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眸光顫動,但沒什么更多余的反應(yīng)。
陳清雪朝他伸手,“那宴叔把槍給我吧。”剛才王德武出去,宴清疏以不安全需要一把槍自保的要求,給王德武要了,因為人員特殊情況也特殊,王德武就把他自己的給他了。
宴清疏現(xiàn)在這樣的身體狀況,真有敵人,拿著槍也不能自保。
宴清疏對上陳清雪安靜平和的目光,知道自己的目的被看穿了,苦笑一聲,“陳同志——”
“總有一天,我們能將潛藏在人群中的敵人繩之以法,這一天不會來得太晚,宴叔不想看見這一天么,不想?yún)⑴c這一天么?”
“顧蕭然宴叔還記得么,就那個小孩,從晏叔被關(guān)起來就開始找了,混進(jìn)了聽慕討飯吃,在里面混了一年,那天整棟樓都塌了,就他不怕死,沖過來拜托我,說救救宴叔叔,宴叔叔是個好人……”
宴清疏怔了怔,“他爸爸是個酒鬼人渣,只會打小孩,他還好么?”
陳清雪點頭,“在學(xué)校里上學(xué),就是成天念著要見宴叔叔,對他來說,你才是他的親人,也是他唯一牽掛的人?!?/p>
宴清疏看陳清雪說的認(rèn)真,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一聲,把左手里已經(jīng)上了膛的槍挪出來,拉好保險遞給她,“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精明了么,小顧是,你也是。”
陳清雪拿過來收好,呼了口氣莞爾道,“我已經(jīng)十七歲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寶寶們的撒花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