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達(dá)那個混帳想方設(shè)法蠱惑韃靼大汗南下,邊關(guān)將士枕戈待旦,不敢松懈,今年年前是沒有戰(zhàn)事了,但是明年春怕免不了有一場惡戰(zhàn),無忌近來處處在布防,我不太放心。。。。”
筆跡寫到此處,墨水仿佛被暈開,該是落了淚,接著也沒說什么,匆匆收了筆,“等你們的好消息。。。?!?/p>
寧晏讀到最后眼眶泛紅,心里也跟著焦急,吸了幾口氣,吩咐云卓道,
“快,去打聽鄭公公到了何處。。?!?/p>
云卓立即領(lǐng)命。
有了淳安這封信,寧晏怎么都坐不住,又派人去錢莊催消息,安排侍衛(wèi)回一趟穆家,一有林叔的消息便報與她,她早在離京時,便吩咐云旭,將林叔與那位南洋藥師給捎來,林叔帶著藥師抵達(dá)泉州后,寧晏便讓穆家尋了路子,將二人送回南洋。
林叔曾跟隨外祖父去過南洋,他熟悉南洋商人的底細(xì),原來開禁的那些年,中原有不少商人已移居南洋,這些人都指望做中原的生意,林叔便是她派去南洋打前哨的人,而現(xiàn)在,林叔大概已經(jīng)把大晉開關(guān)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大約是下午申時初刻,聽得穆少霖的嗓音在院子門口喊,
“俏俏,不好,出事了?!?/p>
寧晏從坐塌起身,趿著鞋下來,便見穆少霖從廊廡疾步過來,眉峰擰得緊緊的,“鄭公公車駕行到鐘樓附近,被人攔了下來?!?/p>
寧晏面色一沉,“何人攔駕?攔鄭公公車駕做什么?”
穆少霖面色不忿,“是袁家,你知道的,伯祖父在世時,袁家老頭子與他不合,眼紅我們穆家海船生意比他做得好,當(dāng)年最后一趟,姓袁的命好躲過一劫,家底還存著呢,聽聞要開禁,他這段時日已暗中買下三艘大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偏生因你之故,開禁之日遲遲定不下來,姓袁的今日便借著給曾孫辦滿月酒的機(jī)會,指使一些下人佯裝百姓,煽風(fēng)點(diǎn)火,惹得泉州百姓都聚在鐘樓附近,跟鄭公公請愿,想逼著朝廷盡快開禁,他好拔個頭籌,占得先機(jī)。”
寧晏冷笑一聲,“這個袁家好大膽子,敢跟世子對著干?”
“這袁家也有來路,袁老頭子一個女兒嫁去霍家本家做三夫人,這個姓袁的仗著是霍家姻親,平日派頭不亞于咱們?nèi)葜??!?/p>
“原來是霍家的走狗?!睂庩虖娜缭率种薪舆^烏紗帽,往頭上一戴,“走,咱們?nèi)粫!?/p>
寧晏裹上燕翎一件黑色大氅,冒著細(xì)雨翻身上馬,與穆少霖一道馳往鐘樓。
綿綿細(xì)雨如厚實(shí)的風(fēng),一片一片刮在她面頰,她卻不覺得冷,想起心中的念頭,身上如有熱浪在竄,成敗在此一舉,她相信外祖父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