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頓覺不妙,齊齊趕赴金山閣。
所謂金山閣便是杏花廳之西,書房之西北,毗鄰水泊的一處閣樓,此地夏日景色優(yōu)美,冬日寒涼,人跡罕至。
燕翎領(lǐng)著一眾世家子弟到杏花廳就宴,獨飲豈無趣,便招來舞女助興,京城有戲館,專門招一些精通詩書琴畫的女子去權(quán)貴府上助興。
當中一紅衣女子一襲抹胸如掌上飛燕,舞姿獨絕,三皇子最好這口,瞧得如癡如醉,又念著這是燕家,不能造次,趁著還沒徹底醉下來,借口出來透氣,
三皇子酒量不錯,勉強還能行走,原是要在湖邊吹吹冷風,便回去,隱約聽到閣樓里有琵琶聲傳來,端得是如泣如訴,余音繞梁,他酒意正濃,好奇便往水閣里邁去,隔著一扇紗窗瞥見里面坐著一美人兒,她穿著一件水紅色的抹胸長裙,外罩一件白玉芙蓉花色的裘衣,那裘衣被風掀得寥落一邊,恰恰露出那一截線條柔美又細膩的鎖骨來,三皇子喝了酒,喉結(jié)頓時滾了滾。
這不是剛剛那舞女么?她竟也會彈琵琶?
那女子身負才學,竟是邊彈邊吟,細聽來,正是一曲《后庭花》,聲調(diào)婉轉(zhuǎn),沉魚出聽,時而嗚咽如訴,時而清然凌絕,難得最后一抹余音,裊裊如黃鶯吟,皎皎似山間月,處處擊中了三皇子的心坎。
不知何時那女子已棄了琵琶,裙帶當風,彩袖飄飄,如靈蛇一般在地上匍匐涌動,又緩緩如煙妖嬈升騰,似一朵自夜間綻開的幽花,攝人心魄。
三皇子當年可不就是因為寧宣的舞姿而一見傾心,如今這女子比寧宣有過之無不及,甚至多了幾分寧宣所沒有的魅惑與妖嬈。
熱血涌上心頭,當即推門而入。
寧晏將金蓮帶回府那一日,去了一趟明宴樓,著人暗查金蓮與二夫人的過往,果然查到金蓮真實身份,又得知金蓮家里還有一母親與幼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許之以利,七分真誠,三分手腕,說服金蓮倒戈。
留在寧晏處是個死,跟著三皇子尚有前程。
金蓮權(quán)衡后,打算搏一把。
寧晏太清楚當年寧宣是如何得三皇子青睞的,依葫蘆畫瓢,金蓮好歹出身揚州,又經(jīng)過一番訓練,寧宣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得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果然將三皇子的魂兒都給勾沒了。
寧家人瞅著坐在塌上按著眉心,沉吟不語的三皇子傻眼了。
寧宣嘴巴掙得鴨蛋大,眼眶盈滿震驚與憤怒,若非丫鬟扶著,她便要跪下去了。
凌亂的長塌,衣不蔽體的纖弱女子,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只嚶嚶啜泣著。
大夫人差點一頭栽下去,還是寧老太太狠狠拽住了她,目色龜裂瞪著寧晏,“這是怎么回事?”
寧晏也昏聵地盯著這一幕,惶然地搖頭,“不對啊,世子呢,世子何在?”
淳安公主輕咳一聲,適時站出來說話,“對不起啊晏晏,我路過的時候,正撞見下人將燕翎與三皇兄扶出來,他們一個要睡覺,一個要醒酒,這不,就讓云旭將燕翎送去書房,三皇兄便來了湖邊醒酒?!?/p>
淳安公主瞥著寧宣黑里泛青,漸漸洶涌而上的怒意,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指了指金蓮問寧晏道,“要不,我把人送去書房?”
寧晏還沒反應,坐在塌上的三皇子喝聲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