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寫著,她心里又冒出一個念頭:“光給種植方法,好像還有點單薄……要是把造紙術(shù)一起獻上去呢?有實物參照,政哥肯定更能理解紙的好處!而且造紙術(shù)推廣開來,對文化傳播、政務(wù)效率提升都有巨大好處!這功勞,說不定比獻上土豆玉米種子還大!”
越想越覺得可行。她決定,等把土豆和玉米的種植技術(shù)謄寫清楚,就把那本《蔡侯造紙術(shù)詳解》也稍微“翻譯”一下,用更符合秦朝語境的方式重新抄錄一份,然后一起進獻給嬴政。
“嗯,就這么辦!給政哥來個科技大禮包!”顧念一動力十足,連疲憊都忘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爬格子”事業(yè)中。
另一邊的咸陽宮深處,嬴政確實隱約捕捉到了顧念一心中關(guān)于“紙張”和“造紙術(shù)”的零星念頭。但那些信息太過碎片化,【紙能記錄文字】、【比竹簡方便】、【要進獻造紙術(shù)】……在他聽來,不過是一種或許類似縑帛但更廉價的書寫材料罷了。他統(tǒng)一天下,奇珍異寶見過不知凡幾,一種新的“書寫材料”固然可能有些用處,但與他正謀劃的高產(chǎn)作物、清除方士毒瘤等大事相比,暫時還引不起他太多的關(guān)注。他此刻的心神,更多地集中在如何利用徐福下一次覲見的機會,以及期待那即將到來的高產(chǎn)種子之上。若他知曉這“小玩意兒”在未來將如何顛覆知識的傳播方式,恐怕就不會如此淡然處之了,當然,這是后話。
-----天黑啦,該休息啦-----
顧念一終于放下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發(fā)脹的手腕和脖子。她滿意地看著面前一疊寫滿字、畫滿圖的紙張,雖然字跡歪歪扭扭,插圖也略顯抽象,但總算把種植要點清晰地記錄下來了。
她伸了個懶腰,這才注意到窗外早已是暮色四合,屋內(nèi)都暗沉了下來?!熬尤贿@么晚了?”她喃喃自語,難怪感覺腰酸背痛,眼睛發(fā)澀。這一埋頭,竟然從上午回來一直寫到了傍晚,連午膳都忘了吃。
“系統(tǒng),我寫了多久了?”她下意識地問道。
【宿主持續(xù)書寫時間約為四個時辰?!肯到y(tǒng)精準報時。
“四個時辰?!八個小時?!”顧念一嚇了一跳,“怪不得這么累!這毛筆字也太難寫了,寫快點就糊成一團,還得小心蘸墨,效率太低了!”她忍不住吐槽,完全忘了如果沒有紙,她還得去刻更費勁的竹簡。
忙碌的時候不覺得,這一停下來,強烈的饑餓感如同潮水般襲來,肚子立刻發(fā)出了“咕嚕嚕”的嚴重抗議,提醒她錯過了兩頓飯。
“幸好!幸好現(xiàn)在不是以前了!”顧念一無比慶幸自己有了獨立的府邸和下人。這要還是當宮女的時候,錯過了飯點就只能餓肚子,或者啃點冷硬的干糧。
她揚聲喚道:“張媼?張媼?”
一直在外間候著的張媼連忙應(yīng)聲進來:“大人,您忙完了?老奴見您專心,沒敢打擾。晚膳早已備好,一直溫在灶上,老奴這就給您端來?”
“有勞張媼了,快端來吧,餓死我了?!鳖櫮钜幻亲?,毫不掩飾自己的饑餓。
張媼笑著應(yīng)下,很快便端來一個食盒。雖然是錯過飯點的晚膳,但依舊準備得挺用心:一碗熱氣騰騰的粟米粥,一碟嫩綠的葵菜(當時常見的蔬菜),還有一小碟切好的醬肉,甚至還有一個水煮蛋。
“大人忙于公務(wù),甚是辛勞,老奴想著您定是餓壞了,便多備了些實在的。”張媼一邊布菜一邊說道。
顧念一看著這雖簡單卻熱乎可口的飯菜,心里暖洋洋的?!爸x謝張媼,這就很好了!”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終于不用跟人搶食了?。_始專心致志地“干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