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看看身邊的呂雉,又看看蕭何等人,最后看向宣旨的官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天、天使……這、這……陛下……陛下怎會知道我等微末之名?是不是……搞錯了?”
蕭何雖然沉穩(wěn),此刻也是心跳如鼓,但他迅速壓下震驚,暗中拉了拉劉邦的衣角,示意他慎言。
那官吏收起詔書,臉色一肅:“陛下圣明,洞察萬里,豈會有錯?詔令之上,爾等姓名、官職清清楚楚!莫非爾等想要抗旨不成?”
“不敢!不敢!”劉邦等人嚇得連忙磕頭,“臣等接旨!謝陛下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直到此刻,院子里才爆發(fā)出巨大的喧嘩聲!賓客們紛紛圍上來道賀,語氣中充滿了羨慕、嫉妒和難以置信。然而,這喧鬧聲中,也夾雜著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幾個平日里就有些迂腐、或是與呂家不太對付的鄉(xiāng)紳,看著同樣接了旨、站在那里雖蓋著蓋頭卻身姿挺拔的呂雉,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劉亭長和蕭先生他們得陛下賞識,倒也說得過去……可這呂氏女,一介村婦,何德何能,也能入少府?”
“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拋頭露面已是逾矩,如今竟要入朝為官?這……這成何體統(tǒng)!”
“陛下……陛下怎么會下這樣的旨意?莫非是被人蒙蔽了?”
這些議論聲雖然不大,但在場的官吏卻聽得清清楚楚。為首的官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如電般掃向那幾個嚼舌根的人,厲聲呵斥道:
“放肆!陛下旨意,豈容爾等妄加揣測,肆意質(zhì)疑?!”
他的聲音帶著官威,嚇得那幾人渾身一抖,噤若寒蟬。
官吏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爾等井底之蛙,安知天下之大?豈不聞咸陽城中,陛下新近擢升一位女官,名喚顧念一,官至少府丞,爵封五大夫!此女獻造紙之術(shù),利及萬民;獻增產(chǎn)之糧,功在社稷;獻制鹽良方,惠澤天下!其功勛卓著,陛下尚且破格重用,倚為股肱!呂氏女既有才名,得陛下親點,有何不可?爾等在此呱噪,莫非是覺得陛下識人不明,不如爾等有見識?!”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再次震撼了眾人!咸陽竟真有女子為官,而且還立下如此潑天功勞,爵至五大夫?!相比之下,呂雉這個“協(xié)理事務(wù)”的任命,似乎……也就不那么難以接受了?
那幾個挑事的人面如土色,連連告罪,再不敢多言。
官吏不再理會他們,轉(zhuǎn)向劉邦、呂雉等人,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旨意已明,皇命不可違。爾等即刻收拾行裝,輕車簡從,隨我等速速返回咸陽赴任!不得延誤!”
“是,謹遵天使之命!”劉邦等人連忙應(yīng)下。
眾人開始慌亂又興奮地準備起來。劉邦忙著招呼家人和兄弟收拾,蕭何、曹參等人也各自回家安排。而呂雉,在伴娘的陪同下,默默向屋內(nèi)走去,準備換下嫁衣,收拾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