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驚絮提出這個條件時,容老夫人瞇了瞇眼,眼珠轉了轉,視線最終落在了裴驚絮身上。
“你說什么?”
裴驚絮微微挑眉,壓下嘴角的笑意。
果然,上鉤了。
自容玄舟身死后,容老夫人便想要將她裴驚絮趕出容家,要不然也不會在容玄舟剛死不久,便代筆給了她休書一封。
當然,容氏也清楚,即便她當真給了她一封休書,她裴驚絮也會“不知廉恥”地糾纏,不愿離開容家。
而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趕她走,就是因為覬覦著她那能買下半座城池的嫁妝!
容家雖然富庶,但到底沒到那揮金如土,腰纏萬貫的地步。
這一年里,容老夫人靠著挪用裴驚絮的嫁妝,出入奢靡,養(yǎng)尊處優(yōu),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容家那位老爺十分注重容家家風,趕走兒媳霸占嫁妝的丑事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來做,所以為了裴驚絮的嫁妝,容老夫人即便再看不慣裴驚絮,也只能把她留在容府。
但如今,裴驚絮自己說出了甘愿放棄嫁妝的承諾,那形勢便不同了。
容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她知道裴氏就是個百無一用,空有皮囊的蠢材廢物,今日說出這番話,也不過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但她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將裴氏的嫁妝轉到自己名下,屆時,她再隨便尋個由頭將裴氏趕出容府,誰也不能說她什么!
“妾愿意用所有嫁妝做保,三個月內,定能學會記賬算數(shù),不會給婆母添麻煩?!?/p>
容老夫人嘴角笑意漸深,她給左右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便終于將裴驚絮放開。
她仍坐在太師椅上,高高在上:“裴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便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若到時你學不會記賬算數(shù),經(jīng)營商鋪,那些嫁妝在你名下,也沒什么用了!”
裴驚絮:“是,婆母若是不信,我愿與婆母立下字據(jù),今日所言所行,絕不反悔。”
“好!”
生怕裴驚絮后悔,容老夫人派人取來了紙筆,立了字據(jù)后,各自簽了姓名,這才安心。
字據(jù)一式兩份,裴驚絮拿了一份后,福身告退。
一旁的婆子小聲道:“夫人,若她當真在三個月內學會了記賬經(jīng)營,那可怎么辦?”
容老夫人不屑地冷笑一聲:“她那蠢材,莫說記賬,就連賬本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學會!”
停頓片刻,容老夫人轉了轉眼珠,朝著婆子勾勾手,低聲吩咐道:“你去那些商鋪,將賬本都換下來,不能讓裴氏拿到真賬本?!?/p>
“老奴馬上去辦。”
容老夫人勾唇,這樣一來,即便那裴氏瞎貓碰上死耗子,當真看懂了賬本,也絕不可能跟商鋪的收支流水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