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顫巍巍地接過江晦手中的溫茶,不甘心地咬咬唇,沈從月幾乎是一步步挪到了裴驚絮面前。
“裴二娘子,前幾日在乞巧臺上,是我對不起你,不該跟你開這種玩笑,請你原諒我……”
沈從月說這句話時,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一口銀牙咬碎!
裴驚絮甚至相信,若是此時能讓她跳崖,她絕不會留在這里,給她裴驚絮致歉!
她那屈辱憤恨的眼神,恨不能將裴驚絮剝皮抽筋!
裴驚絮心情極好,不閃不避地對上了她的目光。
挑釁似的看了她一眼,裴驚絮眼中帶著幾分戲謔與嘲諷,面上卻是端正地接過她手中的茶水。
“我原諒你了,沈小姐?!?/p>
不可能。
除非有一天,她也將沈從月推入池塘,讓她嘗盡瀕死溺水的感覺,否則,她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沈從月的眼中滿是陰冷與狠毒!
她死死地盯著裴驚絮,咬牙切齒道:“裴驚絮,你給我等著……”
像是受不得這種屈辱,沈從月再沒在容府逗留,轉(zhuǎn)身離去!
容氏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要去追!
容諫雪并不在意這些,只是掃了一眼正堂中那些箱子中裝著的人參鹿茸。
——這分明是給容老夫人的補品。
說是登門致歉,但“歉禮”沒有半分屬于她的。
“江晦,”容諫雪沉聲道,“將這些東西原樣送回丞相府,今日之事,與丞相照實說?!?/p>
“是?!?/p>
容氏聽聞容諫雪要將那些補品都送回去,這還得了!
她尖聲指責他:“容諫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得罪了沈小姐,就是得罪了丞相!這與你的仕途有何裨益!?”
容諫雪抬眸,冷冷地看向容氏:“我容諫雪的仕途,靠的也從不是誰的寬慈?!?/p>
他目光冷沉,容氏與他對視后,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今日之事,沈氏雖有過錯,但母親也絕不無辜,”頓了頓,容諫雪冷聲,“母親日后若仍苛責裴氏,兒可與您,一同罰跪祠堂,家法處置?!?/p>
說完,容諫雪沒去看已經(jīng)愣住的容氏,起身離開。
裴驚絮見狀,提著裙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