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諫雪慢條斯理道:“我對丞相說,律法不饒,我便不饒?!?/p>
裴驚絮愣了愣,眼中閃過幾分訝異。
容諫雪卻是垂頭看她,冷色的眉眼染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
“于我而言,律法比任何個人情感都更公正重要?!?/p>
裴驚絮的嘴唇微張,聽到容諫雪的話,眉眼稍動。
——所以,若是有一日,裴驚絮的謀劃被拆穿,她絲毫不懷疑容諫雪會將她依法處置。
他這個人太理智了。
理智到近乎殘忍。
即便如今裴驚絮“乖順”地拉著他的手,她也能感知到,男人的脈搏平穩(wěn)勻稱,半分不亂。
這算是警告?
裴驚絮不太確定,但這對她而言,也實在不重要。
她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就沒打算回頭。
大不了就一直偽裝下去,一直騙下去。
只要能活到最后,只要能毀了白疏桐的女主光環(huán),她才不在乎。
所以,聽到容諫雪這樣說,她也只是展顏一笑,語氣溫柔又澄澈:“大人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p>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接這樣一句話。
容諫雪眸光一亂,隨即錯開了她的視線。
“轟隆——”有一個炸雷響起。
裴驚絮下意識地捏了捏男人的骨節(jié)。
容諫雪微微抿唇,指骨稍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馬車外,江晦高聲道:“公子,屬下看著雨勢,怕是要下一整夜了?!?/p>
“一整夜?”
裴驚絮愣了愣,聲音稍稍顫抖。
“是啊,二娘子可要讓紅藥姑娘關(guān)好門窗,別在掃進雨來?!?/p>
裴驚絮低下頭去,悶悶地“嗯”了一聲。
馬車停在了容府門口。
江晦撐了傘,容諫雪讓他送裴驚絮回西院。
江晦點點頭,朝著裴驚絮笑笑:“二娘子,我送您回去吧?!?/p>
漂亮的眉頭似乎一直沒展開過,她轉(zhuǎn)過身去,看向馬車上的容諫雪:“大人,我……”
容諫雪眸光清冷,神情沉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