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輕笑一聲:“這有什么可惜的,本也不是什么上乘的貨色,與我并不相配?!?/p>
若是從前,她裴驚絮或許還會因為容玄舟的緣故,如獲至寶般珍藏這手鏈。
而現(xiàn)在,這串手鏈唯一的價值,就是幫她贏得容諫雪的心。
“紅藥,你去膳房熬些姜湯,我今晚要去見他?!?/p>
紅藥福身:“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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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府東院,書房。
桌案前,容諫雪堪堪停筆。
“母親當(dāng)真這樣說了?”
江晦點點頭:“是,屬下問過當(dāng)時門外的丫鬟,確實說得重了些?!?/p>
男人微微垂眸,長睫下的墨瞳好似浸潤的冷玉。
“裴氏進(jìn)門一年,母親的吃穿用度確實好了許多,我本以為是父親俸祿增加,如今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她動用了裴氏嫁妝?!?/p>
云嵐國法例,女子嫁妝皆記于女方名下,除非女方情愿,否則擅挪嫁妝,不合禮法。
玄舟戰(zhàn)死沙場,母親不肯厚待裴氏便也罷了,竟生出這般念想,意圖昧下裴氏家財。
于情于理,都實在不該。
男人垂眸,看向自己剛剛抄寫的經(jīng)文。
——不知為何,近些時日,他似乎總在謄抄《清靜經(jīng)》。
今日之事,江晦本就心生愧疚,如今面向容諫雪,他喃喃道:“屬下當(dāng)時見二娘子看著那壞了的手鏈發(fā)呆,想來心中必定十分難過?!?/p>
想想也是,不僅被自己的婆母覬覦嫁妝,心愛的夫君戰(zhàn)死沙場后,留下的手鏈也被損毀,任是哪個出嫁的女子,都要傷心欲絕的。
容諫雪沒說話,眸光沉寂,毫無情緒。
“明日我會去找母親商議此事,不論如何,母親不該覬覦裴氏嫁妝?!?/p>
江晦點點頭,他還想說些什么,就聽房門外傳來溫軟的女聲。
“大人,妾熬了些姜湯,您要喝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