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深吸一口,面向牌位,一言不發(fā)。
“哼,真是膽子大了,竟敢跟老夫人頂嘴?!?/p>
因著那位王嬤嬤因不敬主子被趕出了容府,新來的這個婆子諷刺裴驚絮時,顯然收斂了許多。
“二娘子也不瞧瞧,這里是容府,容府上上下下都是老夫人的人,誰肯信你那些胡言亂語!”
“老夫人還說了,您也別想著去找長公子告狀,您今日犯了規(guī)矩,長公子最重規(guī)矩,他便是來了也不會幫你!”
“哼,也不知道哪來的心思,竟想著讓長公子撐腰了,不論如何,長公子雖非老夫人親生,但自幼孝順周到,怎可能偏幫你這個外人!”
“……”
婆子的聲音不算小,被雨水沖刷了個干凈。
宗祠大開門扉,雨夜的冷風像針似的扎入裴驚絮的骨髓,裴驚絮縮了縮脖子,唇色發(fā)白。
拿命去賭也好,裴驚絮一定要坐上賭桌。
冷雨交雜著電閃雷鳴,惱人的夜色像是要將人吞沒。
宗祠中的燭火跳動兩下,最終隨著呼嘯的風聲熄滅。
宗祠中瞬間沒了光亮,黑黢黢的,伴著夜空駭人的雷電,十分嚇人。
“愣、愣著干嘛?二娘子還不快去把蠟點上?”
婆子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虛張聲勢道。
裴驚絮微微擰眉,她緩緩起身,走到那些林立的牌位前,拿了火折子,要去點蠟。
點了幾次都被風吹滅,裴驚絮只好用手擋在風口,再次嘗試。
滾燙的蠟油滴在了裴驚絮的指腹上,她輕叫一聲,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
“蠟油而已,二娘子大驚小怪?!?/p>
婆子被嚇了一跳,淬了一口,繼續(xù)守著。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雨水將庭院沖刷得干凈,風勢漸大,竟將那雨水全部吹入祠堂,濺在了裴驚絮的背上。
更冷了。
裴驚絮微微咬唇,她其實有些發(fā)高燒了,應該是當時看到殺人的場面被受了驚嚇。
不過,她不能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