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說話,但那動作也沒任何變動。
裴驚絮見狀,臉頰泛紅,她只好稍稍抬頭,喝光了容諫雪藥匙中的湯藥。
苦澀的味道從她的舌尖開始蔓延,苦得她整個人都閉上了眼睛,縮了縮脖子。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幾分,冷沉的眸光柔和下來,他重新舀了一勺湯藥,吹了吹,再次遞到她嘴邊。
裴驚絮神情痛苦:“大人,可不可以一會兒再……”
后面的話,裴驚絮沒說出口。
因為她看到男人平靜的眸,無波無瀾地落在她水潤的唇上。
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裴驚絮再沒說什么,低頭又抿了一口。
一旁的江晦見狀,拉著紅藥出了臥房,還十分“貼心”地關(guān)上了房門。
那藥苦得很,之前她捏著鼻子,一飲而盡也就算了。
如今容諫雪一勺一勺地喂她,湯藥中的苦澀淋漓盡致地充斥她的舌根,比她自己喝要痛苦得多!
——不知是不是裴驚絮的錯覺,她總覺得,容諫雪這樣的做法,更像是慢條斯理的“懲罰”。
男人一襲大紅官袍,驕矜清貴地坐在她的床榻前,那身紅袍艷得惹眼,就連她蒼白的臉色都被映紅了幾分。
直到那碗湯藥終于見底。
裴驚絮如同被用了酷刑一般,舌根苦得要命。
正當她準備開口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容諫雪嗓音冷啞沉靜:“張嘴?!?/p>
“?。俊迸狍@絮下意識地疑惑。
正是這時,容諫雪將手中的東西放進了裴驚絮嘴里。
酸甜清新的口感,是果脯。
裴驚絮愣了愣,最終的苦澀被那酸甜覆蓋,她朝著容諫雪微微頷首:“謝謝大人?!?/p>
容諫雪沒有說話,直到她口中的苦澀消散,裴驚絮緊皺的秀眉也終于舒展開,面若桃花。
她抬眸朝他看去:“大人是有什么事想跟妾說嗎?”
女人眸光澄澈見底,好似清泉潭水。
容諫雪稍稍抿唇。
他確實有事想問她。
“昨日你在東院,是否遺落什么東西?”
他這樣問,眸光冷沉,看不出情緒。
裴驚絮面露茫然,嘴巴一側(cè)被果脯塞滿,如同藏食的松鼠一般:“什么東西?”
容諫雪的喉頭上下滾動一番,看向她的神情不辨。
那兩個字,堵在他的喉頭,他嘗試著開口,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其實是想問她,為何會將這般重要的肚兜遺落在了他的臥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