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整個人脫了力,但卻也還醒著,無力地倒在容諫雪懷中,微微垂眸。
她看到了容諫雪空落落的手腕。
——他沒戴佛珠。
上一次江晦告訴她,公子若是沒戴佛珠,便是要見血的。
視線緩緩下移,裴驚絮看到了男人染血的衣角,再往下看,赫然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已然鮮血淋淋的兩只斷手了。
下一秒,眼眸便被溫良寬厚的手掌復(fù)住。
遮掩住了她眼前所有的血漬與不堪。
裴驚絮也沒力氣動彈了,任由他抱著。
“諫雪!你瘋了不成?。克齻兛啥际俏疑磉叺男母梗?!”容氏尖聲道。
容諫雪眉眼不變,看向容氏的眼中滿是平靜與冷厲。
“至于母親——”
容諫雪微微垂眸,在看到裴驚絮臉上那道紅印時,眸中像是凝了一層霜雪。
他深吸一口氣,微微闔眼。
再睜開眼時,眸子黑得像是能滴出墨來。
他的聲音低啞冷沉,冷寒如冰:“先禁足房中,裴氏傷了幾根手指,母親便賠幾根?!?/p>
容氏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失了調(diào)子:“容諫雪!是我養(yǎng)育你成人!你竟要砍我手指???”
“你這個不孝子!你膽敢這樣對我,就不怕被世人唾罵嗎???”
容諫雪神情不變,嗓音淡漠:“母親斷幾根手指,孩兒便陪您斷幾根。”
頓了頓,容諫雪冷聲:“母親最好是日夜祈禱,祈禱裴氏平安無事?!?/p>
說完,容諫雪再沒去看容氏震驚的神情,將裴驚絮打橫抱起,走出了宗祠。
江晦已然將那群婆子全部押了下去。
偌大的容府中,響起了婆子起伏的哀嚎聲。
容諫雪抱著裴驚絮,往東院的方向走去。
裴驚絮微微挑眉,卻是伸手,用完好的那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