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微微挑眉,她打量了面前的掌柜一眼,似笑非笑:“我名下的商鋪掌柜我也大概眼熟,這位掌柜您……是什么時候來成衣鋪做事的?”
掌柜笑笑:“二娘子好記性,鄙人姓趙,是一年前新王嬤嬤新?lián)Q上來的,二娘子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p>
王嬤嬤?就是那個被容諫雪趕出容府的王嬤嬤?
裴驚絮嫁入容府后,她的嫁妝雖還在她名下,但容氏卻借著替她看管的名義,將名下商鋪都交給了王嬤嬤打理。
看來這個趙掌柜,就是王嬤嬤換上來的“自己人”了。
裴驚絮點點頭:“趙掌柜,我能先看看這兒的成衣嗎?”
趙掌柜眼中滿是精明:“自然可以,二娘子您隨便看?!?/p>
裴驚絮轉(zhuǎn)身,朝著鋪子里頭走去。
那掌柜自裴驚絮轉(zhuǎn)身過后,臉色一變,眼神示意一旁的伙計,讓他在一旁盯著。
伙計會意,跟上前去。
這家“花想容”算是裴驚絮第一個完全由自己經(jīng)營設(shè)計管理的商鋪。
當初她十四歲及笄禮,父親問她想要什么,裴驚絮說,她想要自己建立一家鋪子,看看靠自己的能力,能賺多少錢。
所以父親給了她一筆錢,任由她建造了這家成衣鋪。
她也不負所望,一年之內(nèi),裴家靠這家鋪子賺到的,竟比長安城中心地段的酒樓賺的還要多!
這家成衣鋪,從名字到牌匾,從用料到款式,都是用裴驚絮無數(shù)個不眠不休的夜晚換來的。
而如今……
裴驚絮看著店鋪中寥寥無幾的客人,店鋪四處遮了不透光的竹簾,原本寬敞的店鋪,瞬間顯得逼仄陰暗。
裴驚絮停在一處,抬頭看向衣架上掛著的成衣。
款式還是她多年前自己設(shè)計的樣式,料子也有些老了,不是這幾年時興的。
微微闔眼,裴驚絮的眼中閃過一抹慍怒。
暴殄天物。
從前花想容那樣好的名氣,如今竟成了這般荒涼的模樣。
甚至不必看賬本,裴驚絮也知道,這位趙掌柜與王嬤嬤,不知道私吞了多少好處。
瞇了瞇眼,裴驚絮眼底浮過寒意。
“二娘子,這是咱們店鋪賣的最好的一件成衣,如今只剩下這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