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回容府時,已是傍晚。
她才走進府門,便見長廊之中,男人一襲黑衣寬袍,向她走來。
“大、大人?”
女人的眼中閃過幾分慌亂,她低著頭,急忙朝他見禮:“妾身見過——”
“為什么做這些?”
容諫雪開口,嗓音沙啞低沉。
“什么?”裴驚絮眼中帶著幾分茫然,“大人指的是什么?”
容諫雪喉頭收緊:“既不肯讓我教你學(xué)賬,又為何要替我博那些好名聲?”
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裴驚絮張慌失措地移開視線,低下頭去:“大人在說什么,妾不明白?!?/p>
“所以,你肯低價賣出那些糧食,不是因為他,是為了我?”
裴驚絮語氣有些急:“大人誤會了,妾只是不想讓遠舟公子難做,這才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沒有別的想法……”
容諫雪壓低了嗓音,一雙深色的眸比月色還要深邃:“裴驚絮,你對我避而遠之,又暗地為了幫我博名聲與他做交易,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驚絮低著頭,弱不禁風(fēng)的身軀蜷了蜷。
許久。
他聽到了女人低低的顫聲。
“妾想做什么?妾能做什么!”
她猛地抬眸,一雙淚眼定定地看向容諫雪,眼淚滾落下來,如同夜空星璇:“大人因為我,被眾人非議,沈小姐說妾不該糾纏夫兄,遠舟公子猜忌妾想要爬上您的床!”
“妾能做什么!”
她低聲吼著,聲音傳到容諫雪耳中,震耳欲聾。
“妾的夫君已死,不在意什么名聲,但大人還未嫁娶,怎能被我這種……這種禍害拖累……”
“妾不在意他們?nèi)绾涡呷栉遥谴笕斯怙L(fēng)霽月,菩薩心腸,我總不能整日出入大人書房,平白讓您遭受那些非議折辱!”
說著,裴驚絮低下頭去,眼淚吧嗒吧嗒地砸在石板地上。
“我只能這么做……只能遠離大人,替你挽回一些名聲……”
“若不是大人仁慈,我與大人,本也不該有什么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