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諫雪不疾不徐地移開了視線,又慢條斯理地同眾人交談起來。
似乎剛剛的對話,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裴驚絮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她轉(zhuǎn)動著酒杯,一臉戲謔地看向已經(jīng)震驚在原地的沈從月。
“現(xiàn)在呢?沈小姐還覺得,是我糾纏他嗎?”
大概是作為惡毒女配的“后遺癥”,裴驚絮很喜歡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感覺。
沈從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裴驚絮,你、你得意什么?少傅大人心懷慈悲,她不過是看你死了丈夫,這才對你寬容一些的!”
裴驚絮似笑非笑:“哦,是嗎?”
沈從月的眼神像是要將裴驚絮生吞活剝一般,她低吼著,暴怒躁動:“裴驚絮,你最好能一直這么自負……”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沈從月的眼中閃過幾分精明的光亮:“生辰宴時,我說有容玄舟的消息,倒也不是全然騙你的。”
“裴驚絮,你不如猜猜看,若是容玄舟當真從戰(zhàn)場上死里逃生回來了,能給你帶來什么樣的驚喜呢?”
裴驚絮聞言,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笑意驟然冷了下去。
沈從月勾唇輕嗤,沒再理會她,轉(zhuǎn)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裴驚絮秀眉緊皺,臉色略略蒼白。
——聽沈從月的意思,難道她也知道容玄舟沒死,即將回京的消息了?
可她怎么會知道?
這一世的許多劇情與前世都發(fā)生了改變,裴驚絮只用前世的“經(jīng)驗”,很難再做到運籌帷幄了。
緊了緊指骨,裴驚絮又看了一眼容諫雪的方向。
他已然應付過群臣,將他們悉數(shù)打發(fā)走了。
注意到裴驚絮投過來的視線,容諫雪抬眸看去:“怎么了?”
裴驚絮慢半拍地笑笑:“沒什么,阿絮覺得宴席上的酒很好喝。”
容諫雪聞言,沒什么情緒地點點頭:“清露酒后勁足,不要貪杯。”
裴驚絮笑著:“好~”
收回了視線,裴驚絮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論沈從月究竟知道了什么,她的計劃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容諫雪的床,她爬定了。
想到這里,裴驚絮低頭斂眸,在酒杯里又倒了杯酒,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宴席上的眾人互相奉承交談著,不多時,丞相沈安山也來到了宴席中央。
沈安山如今已是年過半百,他鬢發(fā)斑白,身板也有些佝僂,但精神矍鑠,氣色正好。
坐在了主席上,他笑著向眾人舉杯:“今日多謝諸位能來捧場我這把老骨頭的壽宴,各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