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后,裴驚絮的聲音輕軟顫抖,似乎又帶了幾分哭意。
容諫雪微微闔眼,他是背對著她的。
中衣緩緩?fù)氏?,背后的衣裳與那洇出來的血跡沾污在一起,血肉模糊。
“大人,我來吧……”
衣裳與傷口都粘連在了一起,裴驚絮上前幾步,纖細冷涼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男人筆挺的脊背。
容諫雪身體僵硬,肌肉緊繃。
裴驚絮恍若未覺,兩只手極其輕柔緩慢地褪下,那雪白的衣裳被洇透成了血色,映著房間內(nèi)的燭火,格外扎眼。
涂的那些藥膏根本不足以覆蓋傷口,冷白的后背上血色一片,道道鞭痕。
從他的后背這些新傷口上,隱約還能看到上次的舊傷。
裴驚絮的指尖撫過傷口周圍,容諫雪眉頭緊皺,喉嚨收緊。
“藥膏在哪兒?”
背后,女子的聲音輕柔,聽不出什么情緒。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容諫雪這樣說。
——這樣的對話從前似乎發(fā)生過,只不過兩個人好像調(diào)了個位。
察覺到這點,容諫雪微微闔眼,有些妥協(xié)地扯了扯嘴角:“大黃旁邊?!?/p>
裴驚絮反應(yīng)了一下,這才想到“大黃”指的是她買來擺在他書案上的那只丑貔貅。
走到書案前,裴驚絮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貔貅筆托上。
距她學(xué)賬結(jié)束也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那只筆托被他保管得很好,周身干凈潤亮,顯然是常常擦拭著的。
裴驚絮瞇了瞇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她低頭拿起一旁的藥膏,看了一眼背身向她的容諫雪,迅速將袖間的一點藥粉摻雜進去。
做完這些,她重新走到了容諫雪身邊。
松垮的中衣半褪,露出塊壘分明的肌肉線條,燭火搖曳,男人的脊背好似斧劈深峽,背脊如鶴羽一般,精致又好看。
裴驚絮打開了藥膏。
藥草的香氣迎面而來,裴驚絮輕聲道:“可能會有些疼,大人忍著些?!?/p>
容諫雪沒應(yīng)聲。
冷涼的藥膏劃過男人漂亮的脊背,復(fù)上了他身上一道道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