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孩率先察覺到形勢不對的。
他微微抱拳,恭恭敬敬地朝著裴驚絮躬身致歉:“抱歉二嬸嬸,是我射技不精,險些釀成大禍,還請嬸嬸恕罪?!?/p>
“射技不精?”裴驚絮輕笑一聲,“我倒是覺得小公子射技精湛得很,再偏一寸,我便能血濺當(dāng)場了?!?/p>
她有意在容諫雪面前表現(xiàn)得咄咄逼人一些。
——她想知道,如今的容諫雪能接受多少她的“惡劣”。
一旁的糯糯也反應(yīng)過來,一邊哭著,一邊向裴驚絮福身致歉:“對不起二嬸嬸,是糯糯的錯,糯糯生病不愿下床,哥哥才想要射箭逗我開心的……”
“嗚嗚嗚二嬸嬸對不起,求求你不要怪哥哥……”
“你既說射技不精,我今日便教你幾招?!?/p>
容諫雪平靜開口,并未理會糯糯的話,是對著阿軒說的。
阿軒愣了愣,只好硬著頭皮抱拳:“那就勞煩諫雪叔叔了?!?/p>
身后,容諫雪將那只弓遞到了裴驚絮手上。
甚至不等裴驚絮反應(yīng)過來,背后的男人復(fù)上她的手,彎弓搭箭——
“倏——”
弓弦繃緊后迅速崩開!
裴驚絮聽到,耳邊有風(fēng)被劈開的聲音。
那支箭矢直直地射出,擦過男孩的耳邊,將那堅實的秋千繩索射斷后,死死地釘在了一旁的木樁之上!
“咚——”的一聲!
樹葉抖落一地。
阿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裴驚絮,后知后覺地顫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
——耳廓留了一道血痕。
那掛著秋千的繩索被箭矢直直斷成兩節(jié),那漂亮的秋千架便不堪重負地砸在了地面上。
亂作一團。
糯糯瞳孔劇烈收縮,她僵硬地回過頭去,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她坐著的秋千瞬間散架!
裴驚絮也才堪堪回過神來。
她的后背,感受到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與呼吸。
容諫雪一只手握著她抓著弓箭的手,另一只手替她撐開弓弦,箭矢破開長風(fēng),梧桐樹葉片片掉落。
裴驚絮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回神。
耳邊,男人嗓音低沉淡冷:“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