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她不好意思地嘟囔一句:“可我又想起來,出家人不能殺生……”
容諫雪斂了眉眼,聲音冷?。骸吧街卸嘞x蛇,又是立秋前后,出沒的毒物很多?!?/p>
裴驚絮眼眶還染著幾分紅暈,她伸手去抓男人的衣袖:“就在阿絮房中,大人去幫阿絮打死……”
容諫雪聞言,輕笑一聲:“出家人不能殺生,我就可以了?”
裴驚絮咬唇:“我不管,好大一條蜈蚣在阿絮房中,阿絮害怕……”
她向他撒嬌。
容諫雪垂眸,嗓音低啞:“一會(huì)兒我讓江晦去你房中撒些驅(qū)蟲的藥粉,好不好?”
裴驚絮不依不饒:“那條蜈蚣萬一躲起來了怎么辦?”
他輕嘆一聲:“那我讓江晦幫你檢查一遍,這樣可以了嗎?”
認(rèn)真思索片刻,裴驚絮這才朝著男人的方向靠了靠:“那阿絮要在你這里等江侍衛(wèi)……”
容諫雪垂下眸去,深色的眸如同打翻的墨汁一般,濃重低垂。
“好?!?/p>
他讓開身位,讓裴驚絮進(jìn)來。
進(jìn)入禪房,裴驚絮一眼落在了容諫雪的桌案上。
——白日里放在這里的那沓經(jīng)文,都不見了。
“大人抄送的經(jīng)文,仍壓去了佛塔嗎?”
裴驚絮疑惑地問道。
“嗯,習(xí)慣了。”他這樣回,聽不出什么情緒。
裴驚絮便也跟著笑笑。
她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聲道:“阿絮不打擾大人,阿絮等江侍衛(wèi)回來?!?/p>
容諫雪應(yīng)了一聲,重新坐回了桌案前。
重新提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筆尖上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他才發(fā)覺自己一字未動(dòng)。
微微抿唇,容諫雪放下了手上的毛筆,側(cè)目看她:“過來。”
裴驚絮微微歪頭,眸光澄澈:“怎么了?”
她這樣問著,卻是順從地來到男人身邊,坐在了他身旁的蒲團(tuán)之上。
“教你的那些賬目,都還記得嗎?”
裴驚絮微微咬唇,神情中帶著幾分拒絕:“阿絮腦袋笨笨的,學(xué)過之后沒怎么用,早就忘光了。”
容諫雪眸光微斂,將手中的毛筆遞到了她手中:“還記得多少,寫給我看?!?/p>
裴驚絮不高興了,水汪汪的眼神一臉幽怨:“阿絮是來躲蜈蚣的,大人比蜈蚣還可怕……”
男人垂眸啞聲:“只寫記得的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