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梧桐樹下,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她低頭無措地擦著,軟肩輕顫。
容諫雪立在一旁,垂眸看她。
他的身形高大,只是站在那里,無數(shù)月光向他傾瀉而來。
許久。
裴驚絮聽到頭頂上,男人清雅的聲線:“明日我會去找母親說明,你的嫁妝容家不會擅動?!?/p>
“不、不行!”裴驚絮慌亂搖頭,“大人,不能跟婆母這樣說?!?/p>
容諫雪眉頭下壓,似乎在詢問她為什么。
她抽泣一聲,怯生生道:“大人這樣說,只會讓婆母更加怨恨妾,妾不愿與婆母結(jié)怨,也不想讓、讓您夾在中間為難?!?/p>
容諫雪眼尾微垂,眸色如寒潭浸月:“那你想如何?”
裴驚絮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其實原本她是打算今日再演一出,趁機讓容諫雪教她算賬的。
這樣一來,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機會自然而然就多了起來。
但是就在剛剛,容諫雪讓她搭著手臂,來樹下暫坐,并未叫她去書房休息。
所以,時機還不到。
好不容易才刷了容諫雪一點好感度,裴驚絮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她要讓他,心甘情愿請她來學(xué)。
“妾……妾想請大人,幫我尋一位賬房先生……”
容諫雪面容清冷,并未答話。
似乎是擔(dān)心他不同意,女人急忙道:“婆母那邊定不會找賬房先生教我看賬的,妾又不懂這些,所以,想請您幫我物色一位?!?/p>
容諫雪垂頭,眸中寒玉生煙:“你既覺得委屈,為何還要學(xué)習(xí)算賬經(jīng)營?”
她的臉上還有淚痕,但眉目溫柔又堅定:“妾不想一無是處,婆母輕鄙于我,歸根結(jié)底是妾愚鈍蒙昧,所以,妾想著,至少要做成一件事,讓婆母另眼相看?!?/p>
她認真地看向容諫雪:“妾想同大人還有婆母,成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