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馬車上,垂眸不知想著什么。
近日太子被陛下敲打一番后,發(fā)憤圖強,整日來問他功課問題。
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陛下此番敲打,擁護太子的官員似乎有傾斜之向。
想到這里,容諫雪停了停,指尖摩挲過手中的紙頁。
——這份賬簿,他快看完了。
若是他自己學,這點東西他用一天便也記牢了,只是要教授旁人,他還是要更斟酌一些的。
他雖是太子少傅,是太子恩師,但男女思想不同,他還是應當因材施教,不能誤人子弟。
右手捻著佛珠,容諫雪的指腹摩挲過佛珠上燙金的梵文,冷涼的溫度利于他理清思緒。
“公子,您這賬本翻來覆去看了幾日了,之前就是教太子功課,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吧?”
容諫雪聲音冷淡:“她從前沒學過看賬,與太子自然不同?!?/p>
“那公子打算何時告知二娘子,您要親自教授她看賬?”
容諫雪捏著頁腳的指骨緊了緊:“明日吧,她的手應該也痊愈了?!?/p>
江晦嘿嘿一笑,沒再說話,繼續(xù)驅使馬車前行。
直到了容府門口。
“嗯?”江晦疑惑一聲,驚訝道,“公子,二娘子在府外,似是在等人?!?/p>
佛珠頓了頓。
他起身,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府門外,女子一襲淡藍長裙,眸光清潤,姿容絕艷。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臺階上,看到是他,微微福身。
容諫雪點了點頭,走上前去。
“怎么在這兒?”他開口問道。
“見過大人,”裴驚絮聲音溫婉,“妾在這里等人?!?/p>
容諫雪點頭:“朋友嗎?”
裴驚絮搖了搖頭,低聲道:“是先生?!?/p>
男人手上還拿著賬簿。
他微微側目:“什么?”
裴驚絮聲音細小:“妾托人在外面找了一位賬房先生,今日是來教授我的?!?/p>
有風吹過女子的發(fā)梢,卷起幾分茉莉的花香。
容諫雪站在那里,并未開口說話,只是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