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來兇她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她今日在外面布粥一整天,沈千帆就在她身旁。
她隨意低下頭去,外人便能看到她那半截白皙的脖頸。
天氣燥熱。
燥得他心煩意亂。
為什么要提他?
為什么要提沈千帆?
他自己都不清楚。
像是被容諫雪冷肅的模樣嚇到了,裴驚絮瞪大了眼睛,一雙受驚的鹿眸澄澈:“我、我沒有……”
更像是無力的辯解。
眸若寒潭,容諫雪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裴驚絮,我教你看賬經(jīng)營,不是讓你做虧損生意的?!?/p>
大抵是真的被這句話傷到了。
裴驚絮眼睛瞪圓,眼眶含淚:“在大人看來,妾做的任何決定都是錯的?!?/p>
“裴驚絮,眼淚不能總替你辯白,”容諫雪聲若冰雪,“你因為賭氣不肯讓我再教你看賬,如今又自作主張將糧食低價售賣,就事論事,本就是你錯了?!?/p>
他這樣說,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
裴驚絮認(rèn)真地看向他:“妾總是做錯事,大人不也清楚嗎?”
“裴驚絮,我們好好說,”他擰眉糾正,“不要耍小性子。”
裴驚絮聞言,輕笑一聲。
她點了點頭,眼尾猩紅,看向容諫雪的目光更加認(rèn)真:“那便好好說?!?/p>
停頓一下,裴驚絮繼續(xù)開口:“大人憑什么覺得,妾不去書房讓您教我,是因為賭氣?”
容諫雪微微瞇眼:“不是嗎?我?guī)兹諞]有見你,你因此賭氣不肯讓我繼續(xù)教你,這不是賭氣嗎?”
“原來大人知道幾日不肯見我,”裴驚絮笑得勉強(qiáng),“妾還以為,您并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p>
“我只是,在想事情,”容諫雪一字一頓道,“有些事情沒有整理清楚,所以才沒有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