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容諫雪,見這位少傅大人面容清冷沉寂,便一句話都不敢說,就連呼吸都放得極緩。
容玄舟動作停住,卻是裝作醉意襲來,將頭抵在了裴驚絮的肩膀上。
——裴驚絮也終于看到了男人的視線。
冰冷刺骨,如同那九天之上常年不化的積雪,半分溫度都不得窺見。
裴驚絮聽到了自己咽了口唾沫的聲音。
隨著那只茶杯放下,接踵而來的,是無盡的寂靜與沉默。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夾菜,所有人的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了那位少傅大人身上。
裴驚絮甚至覺得,肩膀上這人重得有些支撐不住了。
終于聽到男人冷寂淡漠的嗓音:“江晦,送他回房休息?!?/p>
江晦嚇得后背都出了一層冷汗,現(xiàn)在聽到自家公子這樣說,急忙抱拳恭敬道:“是?!?/p>
說著,江晦三兩步走到容玄舟身邊:“二公子,屬下帶您回去。”
容玄舟皺了皺眉,感受到江晦要去架他的胳膊,不悅地將他推開,仍是倚靠著裴驚絮:“要阿絮送?!?/p>
“要娘子送……”
他好像真的喝醉了,就連容諫雪的命令也敢忤逆。
“娘子”兩個字被他刻意壓重,一字一頓地從口中吐出,混合著幾分酒氣,不輕不重地落在容諫雪身上。
袖間佛珠輕捻,容諫雪目光冷峻,半分情緒都感知不到。
江晦要哭出聲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xiàn)在很想捂住這位二公子的嘴!
嗚嗚嗚二公子您別說了,想死別帶上我啊……
不得已,江晦淚盈盈地朝著裴驚絮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晦看著裴驚絮,裴驚絮看著江晦。
明白了江晦的意思。
容玄舟并沒有要從她身上離開的意思,嘆了口氣,裴驚絮微微抬眸,看向端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君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