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團部,林鋒和陳國梁、李石頭并肩走在回駐地的路上。雨后的山路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和硝煙殘留的氣息。
“林鋒,”陳國梁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感慨,“這一步,你算是真正走出去了。‘狼牙’,好名號!擔(dān)得起!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老大哥的提醒,“樹大招風(fēng)。你這分隊獨立性強,權(quán)限特殊,盯著你的人不會少。馬彪那些人,還有……”他頓了頓,沒明說,但眼神示意了一下師部方向,“……上面,都要小心應(yīng)對。把本事用在打鬼子上,其他的,能避則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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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鋒默默點頭。他明白陳連長的意思。獨立分隊意味著更大的舞臺,也意味著更深的水潭和更鋒利的暗箭。他撫摸著左臂傷口的位置,那頑固的搏動似乎也在提醒他潛在的危機。
“連長放心,”林鋒沉聲道,“‘狼牙’的牙口,只會咬在鬼子身上?!?/p>
陳國梁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李石頭:“石頭,林鋒本事大,但性子有時候太沖。你經(jīng)驗足,心思穩(wěn),多看著他點,幫他把這支隊伍帶好!這支‘狼牙’,可是咱們團,咱們師的臉面!”
李石頭看了陳國梁一眼,又看了看林鋒,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是,連長。我會看好……分隊長?!彼桃庥昧诵碌姆Q呼,目光掃過林鋒的左臂,那眼神中的審視并未減少,但似乎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感。
回到剛剛劃撥給“狼牙”分隊的獨立營區(qū)——一片相對僻靜、靠近山林邊緣的空地,搭著幾頂新帳篷。趙小栓、猴子(手臂纏著繃帶)以及另外幾名從偵察連和此次作戰(zhàn)中表現(xiàn)突出的老兵新兵已經(jīng)等在那里,臉上都帶著興奮和期待。
看到林鋒三人回來,眾人立刻挺直了腰板。
“分隊長!”猴子第一個喊出來,聲音洪亮,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分隊長!”趙小栓和其他人也跟著喊道,眼神灼熱。他們知道,自己即將成為這支傳奇分隊的第一批成員!
林鋒站在眾人面前,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趙小栓眼中的依賴和成長,猴子臉上的興奮和崇拜,老兵們眼中的審視和期待,還有李石頭那沉默卻如山岳般的存在感。
他揚了揚手中那份團部命令,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命令下來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狼牙’!團直屬特別戰(zhàn)術(shù)分隊!我們的任務(wù)只有一個——用最狠的牙,撕碎最兇的鬼!”
他頓了頓,左臂傷處的搏動伴隨著他話語的節(jié)奏,帶來陣陣隱痛,但他的眼神卻銳利如初:
“這里沒有少爺兵!只有能打、敢死、會活的狼!訓(xùn)練,會脫你們幾層皮!任務(wù),會隨時要你們的命!怕的,現(xiàn)在可以退出!”
沒有人動。趙小栓挺起了胸膛,猴子咧著嘴笑,老兵們眼神更加銳利。
“好!”林鋒點點頭,“既然留下,就把‘狼牙’這兩個字,給我刻進骨頭里!明天開始,訓(xùn)練場見!解散!”
眾人轟然應(yīng)諾,帶著初入“狼牙”的激動散去。空地中央,只剩下林鋒和李石頭。
林鋒看著這片簡陋的營地,看著遠處依舊炮火連天的戰(zhàn)線,感受著左臂傷處那無休止的搏動痛楚和沉甸甸的責(zé)任,深吸了一口帶著硝煙味的空氣。
新的征程,以“狼牙”之名,開始了。而風(fēng)暴,從未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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