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章 臨危決斷（第1頁）

“轟?。∞Z??！”

迫擊炮彈的爆炸聲如同死神的喪鐘，在側(cè)翼陣地上不斷炸響！每一團騰起的火球都伴隨著泥土、碎石和人體殘肢的飛濺！濃煙和晨霧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死亡帷幕，遮蔽了視線，卻無法掩蓋那越來越近、越來越瘋狂的“板載”嚎叫聲！

“撤！快撤！往二線撤！”

李石頭嘶啞的吼聲在戰(zhàn)壕里回蕩，如同炸雷般穿透了爆炸的轟鳴和日軍的嚎叫！他扛著昏迷的林鋒，踩著泥濘和血水，踉蹌著向戰(zhàn)壕后方相對完好的地段沖去！右肩胛下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而再次崩裂，暗紅色的血漬在濕透的軍裝上迅速擴散，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他咬緊牙關(guān)，眼神冰冷如鐵，沒有絲毫停頓！

趙小栓架著王大錘沒受傷的右臂，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這個瘦弱的少年臉上糊滿了泥漿和淚痕，眼神驚恐而茫然，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死死拖拽著比自己強壯得多的班長，一步也不敢落下。

王大錘臉色煞白，左肩的傷口同樣因為劇烈運動而滲血不止。他幾次想要掙脫趙小栓的攙扶，回頭去阻擊那些越來越近的日軍，但失血和疼痛讓他虛弱得連站穩(wěn)都困難，只能不甘地咒罵著，被趙小栓半拖半拽著向前移動。

“操他姥姥的小鬼子！操他姥姥的馬彪！操他姥姥的地圖！”王大錘的聲音因為憤怒和絕望而嘶啞變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戰(zhàn)壕里一片混亂！幸存的士兵們?nèi)缤瑹o頭蒼蠅般四散奔逃！有的跟著李石頭向后撤，有的則直接翻出戰(zhàn)壕，朝著后方開闊地亡命狂奔，完全暴露在日軍的火力之下！

“叭勾！叭勾！”

三八式步槍特有的脆響從側(cè)翼缺口處傳來！子彈啾啾地鉆入泥土，或者更可怕的，鉆入人體！幾個逃出戰(zhàn)壕的士兵如同被無形重錘擊中，猛地向前撲倒，鮮血瞬間染紅了焦黑的土地！

“隱蔽！別出去！”李石頭回頭怒吼，但為時已晚。他看著那幾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痛楚，但腳下沒有絲毫停留。他必須帶著林鋒和王大錘這些傷員撤到相對安全的二線陣地！必須！

“石頭！小心前面！”王大錘突然嘶聲喊道！

李石頭猛地轉(zhuǎn)頭！瞳孔驟縮！

前方戰(zhàn)壕拐角處，硝煙彌漫中，三個土黃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側(cè)翼缺口處摸了進來！他們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刺刀尖在晨霧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臉上的猙獰和狂熱清晰可見！距離不足二十米！

日軍滲透小組！已經(jīng)抄到了撤退路線上！

“操！”李石頭本能地想要舉槍射擊，但右手因為肩傷而動作遲緩，更重要的是——他左肩上還扛著昏迷的林鋒！根本來不及調(diào)整姿勢！

“叭勾！叭勾！”

日軍士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開火！子彈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而來！

“噗噗噗！”

子彈鉆入李石頭身旁的壕壁，濺起大片的泥土！一發(fā)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鋼盔飛過，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

千鈞一發(fā)之際！

“砰！砰！”

兩聲沉穩(wěn)的槍響從李石頭身后炸開！

沖在最前面的兩個日軍士兵胸口猛地爆開血花！身體如同被無形重錘擊中，重重向后栽倒！

是王大錘！這個粗豪的漢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掙脫了趙小栓的攙扶，用沒受傷的右手單手舉起了中正式步槍，憑借著驚人的臂力和多年戰(zhàn)場錘煉出的槍感，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連開兩槍，精準(zhǔn)擊斃了兩名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