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林鋒的身體如同最堅硬的玄武巖,死死楔在溝壁那冰冷的凹陷陰影里,與濃重的黑暗融為一體。每一次細微的肌肉繃緊,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右肋塌陷處如同插著燒紅的烙鐵;大腿貫穿傷處的鈍痛如同無數(shù)鋼針反復穿刺;而左臂深處——那片暗紅的廢墟之下,狂暴的搏動感在巨大的危機刺激下,徹底化作了瘋狂的引擎!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和億萬只帶刺活物啃噬爬行般的詭異麻癢!視野完全被濃稠的黑暗和瘋狂閃爍、旋轉(zhuǎn)的重影黑斑所占據(jù)!冷汗如同冰冷的瀑布,沖刷著他灰敗的臉頰,在死寂中發(fā)出細微的“滴答”聲,砸落在冰冷的巖石上!
他死死咬著牙關(guān),牙齦滲出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和右手緊握的合金軍刺傳來的冰冷觸感,強行將搖搖欲墜的身體和精神錨定在這方寸之地!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精神力,都被壓縮到極致,死死鎖定前方五米外拐角處那片濃重的陰影!
聽覺!被放大到極致!
“咔噠!”
那聲金屬摩擦的輕響,如同死神的低語,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溝壑中!是槍械保險被打開的確認音!
緊接著!
“嘶…哈…”一聲帶著濃重鼻音、壓抑著煩躁的日語嘟囔!是哨兵A!聲音近在咫尺!
“八嘎…冷死了…”伴隨著細微的、搓手取暖的摩擦聲!哨兵A似乎因為寒冷和無聊,身體動了一下!
“嚓…嚓…”鞋底輕微摩擦濕滑巖石的聲音!他站起來了?!
就是現(xiàn)在!
林鋒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成針尖!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左臂傷處的瘋狂搏動如同被點燃的炸藥引信,帶來撕裂神經(jīng)的劇痛和狂暴的麻癢沖擊!視野中的重影和黑斑瘋狂旋轉(zhuǎn)!
但他沒有動!
如同最耐心的毒蛇!
他在等!
等一個聲音!一個能掩蓋他最后沖刺的聲響!
“滴答——!”
頭頂巖縫,一滴積蓄已久的冰冷水珠,終于不堪重負,掙脫束縛,帶著清晰的破空聲,精準地砸落在下方一處淺淺的水洼里!發(fā)出清脆而短暫的撞擊聲!
就在這水珠落下的聲音響起的瞬間!
林鋒動了!
快!快到超越了身體的極限!如同積蓄到極致的彈簧猛然釋放!沒有一絲預兆!
他整個人從凝固的陰影中暴起!如同貼地飛行的黑色閃電!受傷的左臂緊貼身體,右手的合金軍刺化作一道冰冷的死亡寒光,直刺目標——那個剛剛站起、身體微微前傾、正在搓手取暖的哨兵A的頸側(cè)要害!
溝壑狹窄!距離太近!哨兵A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甚至沒看清黑暗中撲來的是什么!
合金軍刺冰冷的刀鋒,帶著林鋒全身的重量和破釜沉舟的決絕,如同毒蛇的獠牙,精準無比地、毫無阻礙地刺入了哨兵A頸側(cè)動脈與頸椎的致命三角區(qū)!鋒銳無匹的刀刃瞬間切斷了氣管、撕裂了動脈、破壞了延髓!
“呃…”一聲極其短促、如同被掐斷喉嚨般的悶哼!
哨兵A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麻袋,瞬間癱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識在0。1秒內(nèi)被徹底剝奪!他眼中還殘留著對寒冷的抱怨和對黑暗的茫然,生命的光芒卻已徹底熄滅!
一擊必殺!干凈利落!
林鋒沒有絲毫停頓!借著前沖的慣性,左手(劇痛讓他動作變形)猛地探出,死死捂住哨兵A正在噴涌鮮血的脖頸傷口(防止血液噴濺發(fā)出聲響),同時身體如同附骨之疽般貼上,用肩膀和身體的重量,極其輕柔、卻又異常迅猛地,將這個正在迅速失去溫度的軀體,向側(cè)面陰影處放倒!
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如同演練過千百遍!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響!只有尸體倒下時,衣料摩擦巖石的極其細微的“沙沙”聲,以及那令人作嘔的、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在狹窄的溝壑中彌漫開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