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風卷著雪粒,敲打在縣城的青灰色城墻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城墻西北角,那段被林鋒標記出的薄弱區(qū)域,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沉寂。
胡老疙瘩帶著他精挑細選的爆破組,如同附著在城墻上的壁虎,悄無聲息地貼近了墻根。他吊著左臂,但右手的動作依舊穩(wěn)定得可怕。他先是伸出帶著厚繭的手指,極其輕微地敲擊著不同區(qū)域的墻磚,凝神細聽回聲的虛實。接著,又用一把小刮刀,小心翼翼地刮開修補縫隙處的浮雪和冰碴,觀察磚石的風化程度和粘合材料的狀況。
“就是這里,”胡老疙瘩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助手說道,他的手指點在墻根往上約一米五處,一片顏色略深、磚縫粗糙的區(qū)域,“內(nèi)部空腔最大,結(jié)構(gòu)最脆。藥量不能大,但要放準位置?!?/p>
他示意助手從背包里取出幾個長條形的、用油紙包裹嚴實的炸藥塊。這不是大規(guī)模爆破用的家伙,而是經(jīng)過精心計算和切割的“手術刀”。胡老疙瘩用單手配合牙齒,熟練地將炸藥塊塑形成錐狀,并在特定位置嵌入雷管。
整個過程在黑暗和嚴寒中進行,沒有任何光源,全憑手感與經(jīng)驗。每一個動作都輕緩而精準,生怕驚動了頭頂近在咫尺的敵人。
與此同時,在距離城墻數(shù)百米外的一處殘破屋頂上,趙小川和他的觀察手如同兩尊雪雕,一動不動。狙擊鏡的十字分劃,牢牢鎖定了西北角墻頭可能出現(xiàn)的一切活動目標。寒風刮過他們的臉頰,帶走體溫,卻帶不走眼中的專注。
更遠處,周大海率領的突擊隊精銳,已經(jīng)潛伏在護城河外側(cè)的進攻發(fā)起位置。他們檢查著手中的沖鋒槍和手榴彈,調(diào)整著呼吸,如同即將撲向獵物的狼群,只等那一聲信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城墻上下仿佛形成了兩個世界。上方是敵人巡邏的腳步聲和偶爾的交談,下方是“雪狼”爆破組與死神的無聲博弈。
胡老疙瘩終于完成了炸藥的安裝。他在選定的三個關鍵受力點,分別放置了錐形炸藥,并用細鐵絲進行了固定,確保爆破力能最大限度地作用于墻體內(nèi)部脆弱結(jié)構(gòu)。最后,他接上導火索,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易碎的瓷器。
他回頭,對著潛伏在不遠處陰影中的林鋒和“夜鶯”,打出了一個“準備完畢”的手勢。
林鋒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舉起右手,目光掃過周大海突擊隊的方向,微微點頭。
周大海會意,立刻通過簡易手勢,將命令傳遞下去。所有突擊隊員的身體瞬間繃緊,眼神銳利如刀,做好了沖鋒的準備。
胡老疙瘩再次檢查了一遍導火索的連接,確認無誤后,對著助手一點頭。助手立刻用身體擋住風口,劃燃了特制的、燃燒緩慢且煙霧極少的火柴。
“嗤——”
微不可聞的引燃聲響起,導火索冒出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青煙,開始以穩(wěn)定的速度向下燃燒。
胡老疙瘩和助手迅速后撤,隱入預先選定的掩護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段即將被“鑿開”的城墻上。心臟在胸腔里擂鼓,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導火索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如同死神的倒計時,堅定地向著終點邁進。
幾秒鐘后——
“轟?。。 ?/p>
一聲沉悶而非巨響的爆炸,猛地從墻根處傳來!聲音被嚴格控制,更像是重錘砸在空心木樁上的悶響,而非驚天動地的轟鳴。
只見那段城墻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修補區(qū)域的磚石如同被內(nèi)部的力量撕扯,瞬間向內(nèi)凹陷、碎裂、崩解!塵土和碎磚塊混合著積雪簌簌落下,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邊緣參差不齊的漆黑洞口,赫然出現(xiàn)在堅實的城墻上!
成功了!
“鑿壁”之光,在這冰冷的冬夜,為“雪狼”,也為聯(lián)軍主力,鑿開了一條通往城內(nèi)、通往勝利的通道!
“突擊!”林鋒的聲音透過寒風,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突擊隊員的耳中。
周大海第一個從地上一躍而起,低吼一聲:“跟我上!”端著沖鋒槍,如同下山的猛虎,率先沖向那個剛剛誕生的缺口。
在他身后,數(shù)十名突擊隊員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入!
城內(nèi)的戰(zhàn)斗,瞬間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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