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根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再砸,而是拿起罐頭盒,找到一塊相對平整的礁石,蘸著一點珍貴的淡水,開始用力地摩擦罐頭盒的內(nèi)壁。銹跡和污垢被一點點磨掉,一小片微弱的、帶著劃痕的金屬反光面漸漸顯露出來。
林鋒眼中閃過一絲微光。不夠亮,太小,但這是唯一的希望!
“石…頭…綁…”他繼續(xù)艱難地指揮。老海根又拿起一根堅韌的海草,在磨出一點反光面的罐頭盒邊緣鉆出兩個小孔(用尖銳的碎石邊緣費力地鉆),然后將罐頭盒綁在一塊扁平、相對光滑的鵝卵石上,做成一個簡陋的、帶著握柄的“反光板”。
“光…洞…外…晃…”林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示意老海根拿著這個簡陋的裝置,到洞口有陽光的地方,對著海面方向晃動反射陽光。
老海根握著這個奇怪的“家伙什”,和海婆婆交換了一個充滿疑慮和恐懼的眼神。對著海面晃光?這能引來什么?是救星,還是更可怕的妖魔?那個“瘟疫妖魔”的傳說還在他們心頭縈繞。
然而,看著林鋒那充滿血絲卻異常堅定的眼睛,看著海婆婆蒼白的臉色,老海根一咬牙。橫豎是死,不如信這“妖魔”一次!他佝僂著身子,劇烈地咳嗽著,一步步挪到洞口。
正午的陽光灼熱刺眼,海面在遠(yuǎn)處泛著粼粼波光。老海根深吸一口氣,忍著暈眩,舉起手中那塊綁著罐頭鐵皮的石頭,笨拙地調(diào)整著角度,將洞口射入的一束陽光,反射向廣闊的海面。
一點微弱、閃爍不定、時斷時續(xù)的光斑,在蔚藍(lán)的海面上跳躍起來。如同風(fēng)中殘燭,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同一時間,距離無名小島約十?dāng)?shù)海里的海面上。
一艘經(jīng)過偽裝的、加裝了小型柴油機(jī)的武裝小舢板正破浪前行。船頭站著幾個精悍的身影,穿著漁民常穿的粗布短褂,但眼神銳利如鷹,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家伙。為首一人,正是“鷂鷹”。他奉“啟明星”老吳之命,帶領(lǐng)一支精干小隊,頂著海風(fēng),在浦東至浙東的航道上反復(fù)巡邏,搜尋任何關(guān)于林鋒的蛛絲馬跡。水生被救回后傳遞的“連長墜海”消息,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每個人心頭,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搜尋從未停止。
“鷂鷹”手持繳獲的日軍7倍望遠(yuǎn)鏡,如同磐石般立在船頭,目光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掃過海天交接處、每一座礁石、每一片可疑的浪涌。海風(fēng)吹拂著他剛毅的臉龐,帶著咸腥的氣息。幾天幾夜的搜尋毫無結(jié)果,疲憊和失望寫在每個人的臉上,但沒人放棄。
突然,“鷂鷹”的目光猛地一凝!
在望遠(yuǎn)鏡的視野里,遠(yuǎn)處一座不起眼的、光禿禿的小島輪廓邊緣,一點極其微弱、極其短暫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那光芒很弱,很不穩(wěn)定,像是陽光偶然反射在某個金屬碎片上,稍縱即逝。
但“鷂鷹”是誰?他是地下黨最頂尖的偵察尖兵!他擁有著獵豹般的直覺和鷹隼般的視力!這點微弱到幾乎被忽略的反光,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那不是自然光!那是有規(guī)律的、人為試圖發(fā)出的信號!位置、方向、那種一閃即逝的刻意感…太像了!
“左滿舵!十點鐘方向!全速前進(jìn)!”“鷂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緊張,瞬間打破了船上的沉悶?!鞍l(fā)現(xiàn)可疑反光!就在那座小島!快!”
掌舵的隊員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打舵輪。柴油機(jī)發(fā)出沉悶的咆哮,小舢板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急促的白浪,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座孤獨矗立在碧波中的無名小島,全速駛?cè)ィ∷腥说男亩继岬搅松ぷ友?,目光死死鎖定了那個方向。
希望,如同海面上那一點微弱的閃光,在絕望的深海里,倔強(qiáng)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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