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鐵門被林鋒猛地拉開,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排泄物惡臭和劣質(zhì)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味如同實質(zhì)的拳頭,狠狠砸在兩人的臉上!昏暗的光線下(牢房內(nèi)只有一扇極小的、釘著鐵條的氣窗),一個血肉模糊、幾乎不成人形的人影被粗大的鐵鏈吊在冰冷的墻壁上!
“小魚!”林鋒的心猛地一沉,瞬間被巨大的憤怒和悲痛攥緊!
那人影的頭無力地垂著,凌亂骯臟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裸露的上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烙鐵印和深可見骨的刀傷,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手指扭曲變形,指甲縫里全是凝固的黑血。雙腿軟軟地垂著,腳踝處血肉模糊,顯然遭受過重刑。氣息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
“快!切斷鐵鏈!”林鋒的聲音嘶啞而急促,強忍著胃部的翻騰和左臂撕裂般的劇痛,一個箭步?jīng)_了進(jìn)去!山貓緊隨其后,眼神冰冷如刀,警惕地守在門口,刺刀指向走廊深處。
林鋒沖到墻邊,拔出那把永不磨損的合金軍刺。鋒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他看準(zhǔn)束縛“小魚”手腕的鐵鏈鎖扣位置,用盡全身力氣,將軍刺狠狠斬下!
“鏘——!”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普通的鐵鏈在特殊合金的鋒刃下應(yīng)聲而斷!林鋒迅速斬斷另一根鐵鏈!
失去支撐的“小魚”如同破敗的麻袋般向前栽倒!林鋒用沒受傷的右臂奮力一攬,將他癱軟的身體接??!入手處一片粘膩冰冷,全是凝固和新滲出的血!那輕飄飄的體重讓林鋒心頭更是一緊!
“小魚!撐住!我們是來救你的!”林鋒在他耳邊急促低語。
“小魚”的身體似乎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腫脹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渾濁的眼珠茫然地轉(zhuǎn)動了一下,聚焦在林鋒臉上。干裂滲血的嘴唇微微翕動,發(fā)出極其微弱、如同蚊蚋般的聲音:“…組…織…?…‘榮’…‘榮字’…細(xì)菌…火車…北站…”話未說完,他頭一歪,再次陷入昏迷。但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幾個詞,卻如同驚雷般在林鋒耳邊炸響!北站?火車?細(xì)菌?!“榮字1644”的線索!
“撐??!”林鋒不再猶豫,迅速將“小魚”瘦骨嶙峋、傷痕累累的身體用帶來的繩索(特制的寬布帶)綁在自己背上!動作盡可能輕柔,但每一次觸碰都讓昏迷中的“小魚”發(fā)出壓抑的痛苦呻吟。左臂的劇痛在承重和動作下如同海嘯般沖擊著林鋒的神經(jīng),汗水瞬間浸透了全身,眼前陣陣發(fā)黑。他咬破舌尖,用劇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撤!”林鋒低吼一聲,聲音因為劇痛和負(fù)重而變形。
山貓立刻轉(zhuǎn)身,如同開路的尖刀,率先沖出牢房!林鋒背著“小魚”,緊隨其后!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左臂仿佛要斷掉一般!
就在兩人沖出牢房,沿著走廊向側(cè)墻洞口方向狂奔的剎那!
“哐當(dāng)——!”
走廊盡頭連接主倉庫區(qū)的鐵門被猛地撞開!
“媽的!老東西搞什么鬼?!”
“咦?牢門怎么開了?!”
“不好!有人劫獄!”
“在那邊!快追!”
幾個被“老煙囪”之前制造的噪音吸引過來的特務(wù)和偽警,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他們看到了走廊里狂奔的林鋒和山貓,以及林鋒背上那個顯眼的人影!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拉響!撕裂了整個據(jù)點原本被救火喧囂掩蓋的死寂!
“嗚——嗚——嗚——!??!”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開槍!死活不論!”
雜亂的腳步聲、拉動槍栓聲、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如同潮水般從身后涌來!子彈如同毒蛇般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