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幫人今夜沒膽子來,那可就麻煩了?!?/p>
光頭的親信這樣想著,他突然意識到什么,他接著又仔細聽了聽,發(fā)現村子外的農田和旁邊并不挨著的山林中,果然少了兩樣東西。
本應吵鬧的蟲鳴聲與夜行鳥類的鳴叫聲。
這都春末了,那些蟲兒和夜行猛禽理應吵鬧的人睡不著覺,但今夜太過安靜了。
‘來了么?!?/p>
想到這里,光頭的親信朝著夜幕招了招手,可并未有任何回應。
他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村子大門上只有狗腳將雞骨頭嘬的滋滋作響的聲音。
想明白怎么回事,光頭親信準備將上身的衣服脫掉,但周圍還是山風吹著,還是挺冷的。他想了個理由,隨后裝作身上發(fā)癢的轉身說道:“狗腳,我這身上怎么癢得很??!好癢,你幫我撓撓!”
狗腳將雞骨頭扔進火盆中,懶洋洋的嘲諷道:“肯定是你這家伙不洗衣服和洗澡,鬧跳蚤了吧!自己慢慢捉去?!?/p>
“哎哎哎,你這家伙,剛吃了我的雞腿,讓你幫個忙都不行。好癢啊,不行,這身衣服不能要了,得找人拿草木灰水泡一泡洗了才行?!?/p>
說完,光頭的親信趕緊將身上衣服幾下脫掉,用力的扔到了旁邊地上。
隨后他又用手在身上反復拍了拍,裝作將跳蚤打死的樣子。
“現在好多了,真是的,咱們欺負那些抓來的人,這些跳蚤欺負咱們?,F在舒服了?!?/p>
狗腿撇了光頭親信一眼,就不管了,專心的烤起了火,吃飽后,他有些困倦了,懶洋洋的。
光頭親信小心的注意同伴視線,隨后朝村子大門外的夜幕又招了招手。
這一次,隨著不遠處淅淅索索的小聲響動,一個穿著一身黑熊皮的家伙,躡手躡腳的靠近了過來。光頭親信睜大了眼睛,才好不容易在微弱的光照中,看到對方的身影。
雖然大門外那個人的身影因為一身黑色熊皮衣而難以辨識,可對方的眼睛卻在夜晚中閃閃發(fā)亮,綠油油的,就像一頭真正的野獸。
那是殺人殺多了的結果,他們‘鐵桶’頭領眼睛也差不多。
大門外的那個人從身上翻找出一捆繩子,找到繩頭后打了個結,隨后信手一扔,便正好朝上拋到了光頭親信的跟前。
光頭親信趕緊伸手捉住,他驚慌的朝后看了一眼,發(fā)現烤火的狗腳沒發(fā)現這邊的響動,他這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繩子綁到大門頂上的木頭欄桿上。
底下那人看到他將繩子綁緊后,先扯了扯手里的繩子,欄桿晃都沒晃。別的不說,這村子人在修建村子防御設施時,還是用了心的。
不過村子大部分人早先都逃難去了,這些防御設施都沒起什么作用,白白便宜了盜匪,甚至反過來成了盜匪看管抓來民眾們的有力設施。
大門一關,面對高聳的繞村圍墻,想跑的民眾根本就沒有機會。
身穿黑色熊皮衣褲的身影動作矯健的用繩子往上爬,除了發(fā)力換氣時的丁點響聲,根本就沒有多余動靜。
很快,那個人一只手就扒到了大門頂上的欄桿上,先是盯了盯光著上身的光頭親信,隨后用手指了指旁邊烤火的留守盜匪。
這個人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如野獸的眼睛,對著光頭的親信,他無聲的指了指光頭親信,隨后又指了指烤火的狗腳,最后手指在脖子上一拉。
意思不言而喻。
光頭的親信滯了滯,想到了白天時光頭給他的交代,這才狠下心轉身慢慢朝火盆走去:“啊,有點冷了,這風吹得我胳膊上的毛都立起來了?!?/p>
狗腳懶洋洋的點點頭:“是呀,現在還好了,你不知道,我之前跟咱們頭領在山里面躲避騎士領主的時候,晚上根本都不敢點起火堆暖暖身子。那幫該死的狗東西眼睛尖著呢,火堆冒出的煙氣在晚上被火堆照亮后,咱們一般人看著沒啥,那些狗騎士,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好幾回都是這樣導致大伙在半夜被找上來的騎士襲擊?!?/p>
嘆了口氣,狗腳接著說道:“后來大伙就學乖了,要么找到山洞后再生火,要么就忍著冷,聚在一起取暖,吃著一些不知道有沒有毒的野果,用牙齒撕扯生肉。好些同伴就是吃了生肉后,身子里滿是蟲子,睡覺的時候都能從嘴巴鼻子里爬出來。那些家伙后來全都死了,死的時候整個人干瘦干瘦的,肚子卻腫的老大一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