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龍淵的震動終于平息了。
陳啟單膝跪在碎石堆中,手臂上的青黑色紋路像條蟄伏的毒蛇,盤踞在血管上方。他能感覺到,那股陰寒之力仍在皮下涌動,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侵蝕經(jīng)脈——仿佛被某種力量暫時鎖進了身體深處。
老羅?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羅烈。
羅烈正靠著石壁喘氣,玄鐵巨斧橫在膝頭。他脖頸處的青黑色紋路已經(jīng)淡得幾乎看不見,但皮膚下仍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聽見陳啟的聲音,他扯了扯嘴角:老子。。。這輩子沒這么狼狽過。
蘇離蹲在楊少白身旁,指尖輕輕拂過他掌心的金屬烙印。那烙印呈暗金色,邊緣泛著細密的裂紋,像塊燒紅的鐵塊被按進了皮肉里。困龍陣的反噬。她輕聲道,少白的星核碎片與陣法共鳴太久,金屬烙印是能量殘留。
楊少白握了握拳,掌心的烙印傳來灼痛:不礙事。他抬頭看向洞穴深處,星核碎片在指尖流轉(zhuǎn),藍光映得他眼底發(fā)亮,倒是這股陰寒。。。比之前弱了七分。
四人各自檢查著傷勢,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血腥味和碎石的塵土味。陳啟扯下衣襟,露出手臂上的青黑紋路。紋路邊緣泛著淡金,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鎮(zhèn)壓過。發(fā)丘印的金光滲進皮膚了。他低聲道,暫時壓制住了,但。。。。。。
但根沒除。羅烈接話,聲音沙啞,邪后那娘們,怕是往咱們血脈里種了種子。
蘇離將龜甲捧到眾人面前。龜甲表面的翠光已經(jīng)收斂,只余下溫潤的暖意,像塊被捂熱的玉。龜甲在吸收殘留的詛咒。她指尖輕觸龜甲,但速度很慢,需要時間。
洞穴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陳啟猛地抬頭,斬魂刀出鞘,刀身金光明滅。但那聲音并非來自邪祟,而是石壁上的水珠——不知何時,洞頂?shù)牧押劾餄B出了清水,正順著石筍滴落。
是活水。楊少白眼睛一亮,沉龍淵的地下水脈通了。
蘇離站起身,龜甲在掌心輕晃:活水能沖散殘留的陰寒。她走向洞壁,龜甲貼近石壁,翠光順著指尖流淌,我試試引水沖穴。
等等!陳啟按住她的肩膀,水脈里可能有邪后的殘魂。
我知道。蘇離回頭,眼底閃過一絲決然,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她將龜甲按在石壁上,口中輕吟起搬山一脈的引水咒。翠光順著咒文流轉(zhuǎn),石壁上的裂痕突然擴大,一股清冽的泉水涌出,在地面匯成小潭。
有效!楊少白捧起潭水,星核碎片浸入水中,藍光與水波交融,水里有陰寒,但被泉水稀釋了。
羅烈踉蹌著走到潭邊,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涼意順著皮膚滲入,他舒服地呻吟一聲:老子這嗓子,快冒煙了。
陳啟卻皺起眉。他注意到,當泉水漫過羅烈腳邊時,羅烈小腿上的青黑紋路突然抽搐了一下。有問題。他蹲下身,伸手探入潭水,水溫不對。
話音未落,潭水突然翻涌起來。原本清澈的泉水變得渾濁,水面浮起縷縷黑氣。蘇離的龜甲地一聲輕鳴,翠光暴漲,將黑氣逼退。
是邪后的殘魂!楊少白大喊,星核碎片藍光大盛,泉水被污染了!
羅烈猛地后退,玄鐵巨斧重重插進地面。他脖頸處的青黑紋路突然暴起,像條活物般鉆出水面,纏住了潭邊的石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