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酒打好了。”
“放這吧。”
“誒?!?/p>
張老頭將葫蘆放下之后就想走。
陳長(zhǎng)生卻是說道:“著急走做什么?坐下說話?!?/p>
張老頭頓住了步子,盡管心里有幾萬個(gè)不愿意,此刻也不敢忤逆這位先生。
他小心的坐了下來,眼神里卻是藏不住的膽怯。
陳長(zhǎng)生笑了笑,說道:“有這么害怕我嗎?”
張老頭面露苦澀,說道:“我也一把年紀(jì)了,先生您就別嚇唬我了。”
他的語氣近乎哀求,更是有些無奈。
陳長(zhǎng)生聽后卻是說道:“我一不是妖怪,二不是惡鬼,怎么又嚇唬到你了?”
張老頭看了他一眼,但卻又很快挪開目光,他感覺渾身不自在,手砸在桌上,說道:“我十六歲初次見您,到如今有五十多年了,爹娘早已入土安生,我也六十有七,老的不成樣子了……”
他抬起頭,繼續(xù)說道:“可陳先生你,卻還是跟我十六歲時(shí)見你時(shí)一般模樣?!?/p>
“這叫我怎么不害怕?”
張老頭低下頭來,不敢看這位先生。
陳長(zhǎng)生喝了口酒,說道:“瞧你那慫樣。”
張老頭吭哧吭哧的,好像是想反駁兩句,不曾想,卻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來你這除了打酒還是打酒,你見我?guī)讜r(shí)要害你了?”陳長(zhǎng)生說道。
這話倒是沒錯(cuò),陳長(zhǎng)生每三年來一次,每次都是如此,上一壺,再打滿一葫蘆酒,有時(shí)候坐下閑聊幾句,有時(shí)候打完酒便走了。
張老頭回憶起這些年的諸多事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咬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先生您跟我說句實(shí)在話,您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看著陳長(zhǎng)生,那副神色,卻好像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陳長(zhǎng)生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說道:“這回,你怎么又敢問了?”
張老頭輕嘆一聲,說道:“我都老的不成樣了,也沒兩年活頭了,還有什么不敢問的?!?/p>
陳長(zhǎng)生想了想,說道:“你我也見過不少次了,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不妨先猜猜看,我會(huì)是什么?”
張老頭張了張口,說道:“不敢猜?!?/p>
“我不怪你,猜就是了?!标愰L(zhǎng)生說道。
張老頭思索了一下,咬牙道:“先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