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風如刀割般刮在臉上,徐墨策馬疾馳了三日,官道早已被積雪覆蓋,四周盡是茫茫雪原。越往北走,氣溫愈發(fā)低冽,呼出的氣息轉瞬凝成白霧,胯下戰(zhàn)馬也漸漸顯出疲態(tài),鼻息間噴出的白氣越來越厚重。
他按捺住趕路的急切,在一處避風的山坳停下休整。剛卸下馬鞍上的水囊,指尖便觸到一片冰涼,墨鱗佩正隔著衣襟微微發(fā)燙。徐墨心中一凜,這玉佩向來只在邪氣靠近時才有異動,難道此處藏有埋伏?
他握緊秦峰所贈的破邪刀,刀柄的溫熱驅散了指尖的寒意。翻身躲到一塊巨大的冰巖后,徐墨借著風雪的掩護抬眼望去,只見遠處雪山的陰影里,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影正悄然逼近,每人腰間都綴著一枚黑鱗,正是鱗部的暗探。
“徐將軍倒是好本事,竟能追查到這里?!睘槭椎暮谝氯嗣嬲窒聜鞒錾硢〉男β?,手中長刀泛著與銀針相似的黑氣,“谷主早料到你會來尋忘憂花,特意命我等在此恭候?!?/p>
話音未落,三名黑衣人同時揮刀撲來。刀鋒裹挾著風雪,還帶著刺鼻的腥氣,顯然淬了柳家傳下的毒。徐墨不退反進,破邪刀驟然出鞘,刀身迸發(fā)的寒光瞬間撕裂風雪。他側身避開迎面劈來的刀鋒,手腕翻轉,刀背重重砸在一人肩骨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人慘叫著滾進雪堆。
其余人見狀,立刻結成陣形。他們的刀招詭異,招式間竟透著控心秘術的陰柔,刀風掠過之處,積雪下的枯草都瞬間枯萎發(fā)黑。徐墨不敢大意,破邪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刀身與對方兵器碰撞時,總能迸出金色火花,將刀鋒上的邪氣盡數(shù)驅散。
激戰(zhàn)間,一名黑衣人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那血落在雪地上,竟化作數(shù)道血線朝著徐墨纏來。徐墨認出這是柳家的血咒術,忙揮刀斬斷血線,卻見其余黑衣人趁著這空隙,齊齊祭出短弩。
“咻咻”數(shù)聲,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來。徐墨腳尖點地,身形如驚鴻般躍至冰巖頂端,弩箭盡數(shù)釘在巖石上,冒出縷縷黑煙。他看準時機,縱身而下,破邪刀直劈為首之人。刀鋒過處,不僅劈開了對方的長刀,還將其體內(nèi)涌出的邪氣一并斬斷。
為首的黑衣人驚駭欲絕,轉身欲逃。徐墨豈能給他機會,手腕一擰,刀光如電,直刺其背心。那人倒地的瞬間,懷中掉出一枚青銅令牌,上面刻著扭曲的鱗紋。徐墨撿起令牌,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一個“柳”字,邊緣還沾著未干的墨漬。
清理完殘余的暗探后,徐墨在為首者的行囊中翻出一張殘缺的地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雪山深處的一處山洞,旁邊寫著“藏藥閣”三字。地圖邊緣還批注著一行小字,說忘憂花生長在山洞外的冰崖上,而守護冰崖的,是被秘術操控的雪狼。
他正欲細看,墨鱗佩的發(fā)燙感再次加劇。徐墨抬頭望向雪山深處,只見天際掠過一道黑影,伴隨著一聲凄厲的狼嚎。風雪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遠處的冰崖方向,隱約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似有大批東西正朝著這邊趕來。
徐墨迅速收好地圖與令牌,翻身上馬。他知道,這些不過是黑鱗谷主的先鋒,真正的兇險,還在那冰崖之上。他拍了拍戰(zhàn)馬的脖頸,沉聲道:“走吧,去會會那些雪狼?!?/p>
戰(zhàn)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昂首嘶鳴一聲,踏著積雪,朝著雪山深處的藏藥閣方向疾馳而去。風雪中,徐墨的身影如同一道堅韌的孤影,破邪刀的寒光在暮色里一閃而過,劃破了北境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