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聲穿透夜色,與禁軍營地的火光遙相呼應。李硯踉蹌著沖入花園深處的假山,指尖在石壁上快速摸索,隨著“咔噠”一聲輕響,一道暗門緩緩開啟,內里黑漆漆的密道透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徐墨緊隨其后,破邪刀的寒光劃破夜色,直劈李硯后心?!靶葑?!”他怒喝一聲,刀鋒已觸到李硯的衣袂,卻被對方猛地側身避開,只削斷了一截袍角。
李硯跌跌撞撞鉆入密道,反手去推暗門:“徐墨,你擋不住柳家復國的腳步!京畿衛(wèi)戍部隊已在城外集結,不出一個時辰,京城便是我的天下!”
“癡心妄想!”徐墨縱身躍入密道,腳尖在濕滑的石階上一點,身形如箭般撲出。密道狹窄,僅容一人通行,李硯的身影被前方昏暗的火光勾勒出來,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信號彈,正欲引燃。
徐墨眼疾手快,揚手擲出一枚短刀,正中李硯手腕。信號彈落地,滾到石階角落,火星濺起又迅速熄滅。李硯吃痛,長劍脫手,卻依舊咬牙向前狂奔,口中嘶吼:“柳家三百七十一口的冤魂,會看著我顛覆大胤!你攔不住的!”
“冤有頭債有主,柳家蒙冤該訴之于法,而非禍亂天下!”徐墨語氣冰冷,腳下發(fā)力,距離李硯越來越近。密道壁上的油燈被氣流吹動,光影搖曳間,可見兩側刻滿了柳家先祖的牌位,顯然這密道是柳家當年暗藏的退路。
李硯猛地轉身,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小鼎,狠狠砸向地面。鼎身碎裂,一股黑色毒煙瞬間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腥氣:“這是鱗部秘制的化骨煙,徐墨,今日便讓你尸骨無存!”
徐墨早有防備,迅速捂住口鼻,墨鱗佩的青芒暴漲,在周身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將毒煙隔絕在外。他趁機上前,破邪刀橫掃而出,直逼李硯脖頸。李硯慌忙后退,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石階上,胸口的令牌掉落出來,與徐墨懷中的玉佩同時發(fā)出微光,兩道光芒相互牽引,竟在空中交織成一個“柳”字。
“這不可能……”李硯望著空中的光影,眼神中滿是震驚與茫然。他一直以為玉佩早已遺失,卻沒想到會在徐墨手中,更沒想到這令牌與玉佩竟藏著如此玄機。
徐墨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破邪刀架在他的脖頸上,冷聲道:“束手就擒吧,你的黨羽已被秦峰與周岳聯(lián)手圍剿,京畿衛(wèi)戍部隊的暗探也已被清除,你大勢已去。”
“不可能!恩師說過,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李硯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徐墨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他望著徐墨眼中的堅定,又聽著密道外傳來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化為泡影。
就在此時,密道入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峰帶著幾名親兵趕來,手中舉著火把:“徐將軍,李硯的私兵已盡數(shù)被殲,京畿衛(wèi)戍部隊的統(tǒng)領已率部歸降,周岳正護送陛下前往大殿,等候你帶罪臣覲見。”
李硯聞言,面如死灰,癱倒在石階上。他望著那些刻在壁上的柳家牌位,眼中流下兩行淚水:“父親,孩兒不孝,未能復柳家榮光……”
徐墨收起破邪刀,示意親兵將李硯捆綁起來:“柳家的冤屈,陛下會重新徹查。但你勾結鱗部、謀逆作亂,害死無數(shù)無辜百姓,這筆賬,必須償還?!?/p>
親兵押著李硯起身,朝著密道外走去。經(jīng)過那些牌位時,李硯突然掙脫親兵的束縛,朝著石壁撞去。徐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后領:“想死?沒那么容易!你需活著接受審判,給柳家的冤魂一個交代,也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李硯被強行拖拽著走出密道,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禁軍營地的火光漸漸熄滅,京城的街道上,鎮(zhèn)北軍與禁軍正在清理戰(zhàn)場,恢復秩序。朱雀大街上,李丞相府邸的匾額已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寫著“罪臣府”的黑旗。
徐墨抬頭望去,皇宮方向已亮起明黃色的宮燈,那是陛下所在的太極殿。他握緊懷中的血鱗名冊與忘憂花,又看了看被押在身后的李硯,心中明白,這場橫跨多年的陰謀與舊案,終于要在太極殿上,迎來最終的裁決。
“押著他,隨我入宮面圣。”徐墨沉聲說道,率先朝著皇宮方向走去。晨光中,他的身影挺拔如松,墨鱗佩在胸前微微閃爍,似在見證著這場正義終將戰(zhàn)勝邪惡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