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然心中一凜。更高層級的“虛無”特性?是“蝕骨”組織背后的存在?還是……“清掃者”背后的“編織者”?
“此外,”林牧繼續(xù)道,語氣更加沉重,“你帶回來的信息,‘源骸’、‘母巢坐標’……結合塔內(nèi)古籍零星記載,老夫懷疑,蝕骨組織尋找‘造化洪爐’,其真正目的,恐怕并非僅僅是為了捕獲器靈或獲取資源。那‘洪爐’本身,很可能就是某個遠古‘星炬’,或者說,‘星炬網(wǎng)絡’某個關鍵節(jié)點的……‘重啟裝置’或‘坐標校準器’!他們想利用‘源骸’的力量,強行啟動或扭曲這裝置,為那所謂的‘母巢’降臨,打開一條穩(wěn)定的、足以承載其本體的通道!”
王默然瞳孔驟縮!如果林牧的猜測為真,那蝕骨組織所圖,簡直是傾覆星海之局!一個能夠承載“母巢”本體的通道……那將是何等災難?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王默然斬釘截鐵道。
“談何容易?!绷帜量嘈σ宦暎靶蔷姒寥缃窨此品€(wěn)固,實則外有‘凈除者’虎視眈眈,不知何時會發(fā)動更猛烈的攻擊;內(nèi)有‘暗影’隱患未除,如同定時炸彈;塔內(nèi)資源經(jīng)過連番消耗,已近枯竭,尤其是高階戰(zhàn)力,損失慘重。而我們,甚至連蝕骨組織下一步的目標在哪里,都無從知曉?!?/p>
他看向王默然,目光深邃:“王小子,你身負混沌辟道之境,又對‘暗影’之力有所克制,更與星痕、與這青銅之力有著莫大關聯(lián)。你,是如今最大的變數(shù),也是‘銹骸’理念能否延續(xù)的關鍵之一。老夫欲將星炬α暫托于你,與幾位長老共同執(zhí)掌,利用新生壁壘爭取到的時間,盡快恢復塔內(nèi)秩序,清除隱患,同時……尋找應對之策?!?/p>
王默然聞言,并未立刻答應,而是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身旁池中依舊昏迷的玄剎,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張明軒與洛薇,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布滿裂痕的道鼎之上。
“林老,”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星炬α乃‘銹骸’重要基石,守土之責,義不容辭。然,被動固守,絕非良策。蝕骨陰謀,暗潮洶涌,若待其準備充分,一切晚矣?!?/p>
他抬起頭,辟道之瞳中閃爍著冷靜而銳利的光芒:“我欲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林牧眉頭緊鎖,“你要去何處?以你如今狀態(tài)……”
“玄剎需‘太陽真金’或‘萬載空青玉髓’救命。此二物,或許能在某些與‘銹骸紀元’或‘天演閣’相關的古老遺跡中找到線索?!蓖跄坏?,“同時,蝕骨組織行動,必留痕跡。我需離開星炬α,一方面為玄剎尋藥,另一方面,主動探尋蝕骨動向,查明那‘母巢坐標’究竟指向何處,伺機破壞其計劃!”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星炬α有新生壁壘與林老坐鎮(zhèn),短期內(nèi)應可無虞。內(nèi)部‘暗影’隱患,我已初步了解其特性,會留下應對之法。而我在外行動,目標更小,機動性更強,或可起到奇兵之效?!?/p>
林牧深深地看著王默然,看著他眼中那混合了理性、決絕、擔當甚至一絲狠厲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當年那些在絕境中亦不曾放棄希望的“銹骸”先輩的影子。他明白,王默然的選擇,或許是目前局面下,最有可能破局的道路。盡管這條路,充滿了未知與致命的危險。
“……你需要什么?”林牧最終沉聲問道,算是默認了他的決定。
“星炬α內(nèi)關于古老遺跡、稀有神物,以及蝕骨組織活動區(qū)域的盡可能詳細的記載。一艘性能可靠的小型高速艦艇。以及……”王默然的目光再次落回玄剎身上,“在她醒來之前,確保她的安全,盡力維持她的生機?!?/p>
“好!”林牧重重點頭,“典籍庫權限對你完全開放。塔內(nèi)尚有一艘經(jīng)過改裝、兼具速度與隱匿的‘巡天隼’級偵查艦,可交付于你。至于玄剎姑娘,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必竭盡全力!”
“多謝?!蓖跄还笆忠欢Y,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便朝著典籍庫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通道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單薄,卻又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
星炬壁壘之外,虛空依舊死寂,“凈除者”戰(zhàn)艦如同冰冷的墓碑。壁壘之內(nèi),希望與危機并存,一場關乎文明火種存續(xù)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兇險的棋局,已然拉開了序幕。而王默然,這位身負混沌與秩序、于毀滅中新生的執(zhí)棋者,即將孤身踏入那星海暗涌的漩渦中心,為了同伴,為了承諾,也為了那黑暗中搖曳不滅的……薪火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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