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警報聲如同不詳?shù)膯淑?,久久回蕩在青甸洼廢墟上空,最終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遠方隱約傳來的、更加密集沉悶的爆炸與嘶吼。第三哨所方向的戰(zhàn)況顯然異常激烈。
王默然獨立于默園矮墻之內(nèi),遠眺著那個方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內(nèi)心卻波瀾起伏。鼠潮的再次爆發(fā),規(guī)模更甚以往,甚至出現(xiàn)了有組織的跡象,這絕非偶然。這片土地之下潛藏的危險,正在加速浮現(xiàn)。
而方才資源分析科趙研究員那審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幾乎要刺破他精心編織的偽裝。危機從未遠離,反而從四面八方悄然合圍。
壓力,巨大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大手攥緊了他的心臟。
但他并未感到恐慌,反而有一種冰冷的冷靜在心底蔓延。末世求生,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直至傾覆。他早已習(xí)慣了在刀尖上行走。
轉(zhuǎn)身回到角落,父母已被警報聲驚醒,正不安地望過來。王默然立刻換上輕松的表情:“沒事,爸,媽,好像是遠處哨所有點情況,破曉的隊伍已經(jīng)去處理了。咱們這安全得很,有這墻呢?!彼牧伺纳砼员鋱杂驳臐峋О珘?。
王建國皺著眉頭,側(cè)耳傾聽了一下遠方的動靜,沉聲道:“聽著動靜不小…小然,你也小心點,別仗著有點力氣就往危險地方湊。”
李秀蘭則憂心忡忡地看著兒子:“是啊,要不…咱們還是回安置點?雖然擠點,但好歹…”
“媽,放心吧?!蓖跄淮驍嗄赣H的話,語氣堅定,“這里就是咱們的家。我能護得住?!?/p>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感染了二老。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最終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但眼中的擔(dān)憂并未散去。
安撫好父母,王默然重新坐下。外界的紛擾暫時被屏蔽,他的心神再次沉入自身的困局與突破之中。
胸口那枚蒼白碎屑散發(fā)著微弱卻持續(xù)的冰冷鎮(zhèn)封之力,如同一個穩(wěn)定的錨點,讓他躁動的氣血和右臂的刺痛都緩和了不少。這幾日借助碎屑的輔助,他錘煉“爐身”的進程加快了許多,對銹火和煞氣的掌控也愈發(fā)精妙入微。
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老混,”他在識海中溝通混元老祖,“‘爐身’基礎(chǔ)已進一步夯實,對這碎屑的特性也初步掌握??煞耖_始嘗試…真正的‘化煞’?”
混元老祖的虛影浮現(xiàn),這次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仔細“審視”著王默然此刻的狀態(tài)。
“嗯…經(jīng)脈韌性提升了三成七,臟腑雜質(zhì)又剔除了少許,神魂與氣血的共鳴也緊密了一絲…倒是沒偷懶。”老祖的語氣帶著一絲勉強的認可,“借助這碎屑,你確實勉強有了嘗試初步‘化煞’的資格。但切記,這只是最初級的嘗試,距離真正的‘筑爐’還差得遠!”
“我明白?!蓖跄荒褚源?,“該怎么做?”
“引導(dǎo)一縷兵厄煞氣,不必多,發(fā)絲般細微即可。”混元老祖指示道,“然后,以銹火包裹,將其置于丹田外圍,嘗試以你神識驅(qū)動銹火,模擬‘煅燒’之意,緩緩煉化其中最暴戾、最不受控的‘雜質(zhì)’?!?/p>
“記住,過程務(wù)必緩慢!一旦感覺煞氣失控或銹火不穩(wěn),立刻以碎屑之力鎮(zhèn)壓,并果斷舍棄那縷煞氣,否則反噬自身,后果不堪設(shè)想!”
王默然深吸一口氣,依言而行。
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從青銅右臂那浩瀚如海的兵厄煞氣中,分離出極其細微的一縷。這縷煞氣雖細,卻凝練無比,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冰冷的青銅色澤,其中蘊含著驚人的破壞力和一種混亂瘋狂的意念。
他以強大的神識操控著這縷危險的煞氣,將其緩緩引入體內(nèi),移至丹田氣海外圍。那里,暗紅色的銹火靈炁如同忠誠的衛(wèi)士,靜靜燃燒。
下一步,是最關(guān)鍵也是最危險的——以火煉煞!
王默然全力運轉(zhuǎn)《兵厄煅骨經(jīng)》,調(diào)動起一絲比那縷煞氣更加細微的銹火,如同最精巧的火焰鑷子,小心翼翼地將其包裹住那縷青銅煞氣。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滾油,劇烈的沖突瞬間爆發(fā)!那縷煞氣瘋狂掙扎、扭動,爆發(fā)出刺骨的寒意和鋒銳的意蘊,試圖撕裂銹火的包裹。而銹火則狂暴地灼燒、侵蝕著煞氣,兩種同源卻又相互沖突的力量激烈交鋒!
王默然渾身劇震,臉色瞬間煞白!丹田處傳來鉆心的刺痛,仿佛有兩根鋼針在里面瘋狂對撞!那劇烈的沖突甚至影響到了他的神魂,無數(shù)充滿殺戮與毀滅的幻象碎片沖擊著他的意識!
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嘴角甚至滲出一絲鮮血。神識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凝聚著,拼命維持著那絲銹火的穩(wěn)定,精確控制著灼燒的力度和范圍,既要煉化煞氣,又不能將其徹底引爆。
同時,他溝通胸口那枚蒼白碎屑。一股微弱卻無比堅定的鎮(zhèn)封之力滲透而下,如同無形的冰冷枷鎖,套在那縷瘋狂掙扎的煞氣之上,使其動作瞬間變得凝滯、遲緩了許多。
就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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