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然站在裂口前,極境感知與靈爐境的空間感應(yīng)同時向內(nèi)探去。一股混雜著金屬銹蝕、塵埃、以及某種淡淡馨香(類似檀香,卻又帶著冷冽)的怪異氣味撲面而來。感知中,內(nèi)部空間極大,結(jié)構(gòu)復(fù)雜,存在著大量破損的通道和艙室,許多地方被坍塌的結(jié)構(gòu)堵塞。那股微弱的靈能反應(yīng),來自于深處。
“有生物活動痕跡,很新?!毙x忽然開口,她蹲下身,指尖拂過裂口邊緣一處不顯眼的刮痕,那刮痕深處,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虛空蜉蝣截然不同的腥氣。
王默然點了點頭,他也感知到了。這處遺跡,并非無主之地。
“進去看看。保持警戒?!彼氏忍と肓肆芽?,身影沒入黑暗。張明軒和玄剎緊隨其后。
遺跡內(nèi)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殘破。通道寬闊,但隨處可見坍塌的金屬隔板和斷裂的能量管道,墻壁上覆蓋著厚厚的、閃爍著微弱磷光的苔蘚類植物(或許是植物)??諝鉁啙幔瑤е惛臍庀?,但確實可以呼吸,只是靈氣(能量)異常稀薄且狂暴,幾乎無法被正常功法吸收。
張明軒立刻放出幾個機械甲蟲進行地形掃描和空氣成分深度分析。王默然和玄剎則一左一右,警惕地向前探索。
通道四通八達,如同迷宮。許多地方都有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焦黑的爆炸坑、利器劈砍的深痕、以及一些干涸的、顏色詭異的污漬。
“看這里。”玄剎在一處岔路口停下,指向墻壁上幾個深深的爪印。那爪印巨大,邊緣帶著熔蝕的痕跡,絕非虛空蜉蝣所能留下。
“能量殘留顯示,攻擊者具備高溫和腐蝕特性,能級……接近先天巔峰?!睆埫鬈幏治龅?。
王默然蹲下身,仔細感受著爪印中殘留的氣息,眉頭微皺。這氣息,給他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繼續(xù)深入,沿途發(fā)現(xiàn)了一些散落的、風(fēng)格奇特的器物碎片,有些像是儀器的零件,有些則像是武器的殘骸,其材質(zhì)和工藝都遠超王默然見過的破曉科技,帶著明顯的明界風(fēng)格。
“我們可能闖入了一艘墜毀于此的明界星槎(星際舟船)殘骸?!被煸献嫱茰y道,“看這規(guī)制和破損程度,起碼是巡天一級的戰(zhàn)艦,當年怕是遭遇了不得了的東西?!?/p>
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王默然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通道盡頭,是一個相對完好的圓形大廳。大廳中央,是一個已經(jīng)熄滅、布滿裂紋的巨型能量核心基座。而吸引王默然目光的,是大廳一側(cè)墻壁下,堆積如山的……尸?。?/p>
那些尸骸大多穿著制式的、破損嚴重的暗青色鎧甲,與之前祭壇旁發(fā)現(xiàn)的令牌風(fēng)格一致,顯然是同一勢力——很可能是“巡天司”的士卒。他們死狀極慘,有的被巨力撕碎,有的被高溫熔化成扭曲的雕塑,有的則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變成了干尸。
而在這些巡天士卒的尸骸中間,混雜著幾具形態(tài)各異的怪物尸體。有體型龐大、覆蓋著骨甲、利爪閃爍著寒光的狼形生物;有如同巨型蝙蝠、卻長著三只眼睛和肉翅的飛行生物;還有一種最為詭異,形如扭曲的樹人,枝干上卻流淌著暗紅色的、如同血液般的能量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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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骸狼’、‘噬魂蝠’還有……‘燃血妖木’!”混元老祖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悸,“這些都是隕星海中有名的兇物,通常各有地盤,怎么會聚集在一起攻擊巡天司的人?而且看這情形,像是同歸于盡?”
王默然目光掃過戰(zhàn)場,最終落在大廳最內(nèi)側(cè),一扇被暴力破壞、閃爍著不穩(wěn)定電弧的金屬大門上。那微弱的靈能反應(yīng),正是從門后傳來。同時,他也感覺到,那熟悉的、帶著高溫與腐蝕的氣息,在門后變得更加濃郁。
“目標在門后。準備戰(zhàn)斗?!蓖跄谎院喴赓W,青銅靈煞悄然流轉(zhuǎn),體表蒼白火紋微微亮起。他能夠感知到,門后存在一個強大的生命體,其實力,絕對達到了先天巔峰,甚至……可能觸摸到了某種界限。
玄剎也感受到了威脅,暗銀眸子中寒光凝聚,周身那鋒銳的煞氣再次開始壓縮、凝聚。
張明軒則迅速在后方找好掩體,將幾個一次性防御陣盤激活,同時操控機械甲蟲試圖探查門后的情況,但信號受到強烈干擾。
王默然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著靈爐的運轉(zhuǎn),將狀態(tài)提升至巔峰。他伸出手,按在那扇破損的金屬大門上。
就在他準備發(fā)力推開大門的瞬間——
“吼?。。 ?/p>
一聲狂暴、充滿了痛苦與無盡怨恨的咆哮,如同驚雷般從門后炸響!緊接著,一股灼熱到極致、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暗紅色能量洪流,如同火山噴發(fā),猛地沖破了殘破的大門,朝著王默然三人洶涌而來!
能量未至,那恐怖的高溫已然讓通道內(nèi)的空氣扭曲,金屬墻壁發(fā)出滋滋的融化聲!
王默然瞳孔驟縮,不退反進!右拳之上,青銅色與蒼白色光芒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織、螺旋、壓縮!不再是簡單的能量外放,而是在靈爐的統(tǒng)御下,化作了一枚拳頭大小、內(nèi)部仿佛有星云流轉(zhuǎn)、火焰跳躍的實質(zhì)性能量球體——這是他初步摸索出的,靈爐境的力量運用方式之一!
“靈爐……鎮(zhèn)煞!”
他低喝一聲,將那枚凝聚了恐怖力量的能量球體,悍然推向洶涌而來的暗紅洪流!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法則層面的碰撞與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