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王默然轉身,對玄剎和張明軒道,“我們有了新的目標和路線。立刻清理戰(zhàn)場,收集所有有價值之物,尤其是這些暗金蠕蟲的甲殼碎片和核心殘留,然后離開這艘星艦?!?/p>
他的指令清晰明確。暗金蠕蟲的甲殼防御力驚人,核心殘留或許蘊含特殊能量,都是難得的材料。張明軒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收集。玄剎也默默幫忙,她的青絲在處理這些精細物件時,顯得格外好用。
王默然則走到那艦長骸骨前,沉默片刻,伸手將其腰側一塊并未完全損壞、刻著“逐光者號艦長——洛星塵”字樣的身份銘牌取下,收入懷中。人死如燈滅,但這份警示與遺志,他承下了。
很快,戰(zhàn)場清理完畢。三人不再猶豫,沿著來路,迅速離開了這艘充滿悲壯與秘密的“逐光者號”殘骸。
重新踏入冰冷、死寂、危機四伏的星骸古道,感受著虛空中無處不在的混亂法則與能量亂流,三人的心情卻與來時截然不同。雖然前路依舊迷茫危險,但至少,他們不再是漫無目的地漂泊,手中握有了情報,眼中有了初步的目標。
王默然辨認了一下方向,根據(jù)星圖指引,選擇了那條需要從“蠕蟲巢穴”邊緣穿行的路徑。
“這條路線,會不會太冒險?”張明軒看著星圖上那醒目的血色標記,有些擔憂。之前的蟲潮已經(jīng)讓他心有余悸。
“風險與機遇并存。”王默然目光平靜地望向那片幽暗的星域,“星圖標注此為相對安全路徑,意味著其他路線可能更加危險。而且……‘星淚金’,或許對我們很重要?!?/p>
他沒有詳細解釋卷軸日志的內(nèi)容,有些信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玄剎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默默調(diào)整著自身狀態(tài),確保隨時能應對突發(fā)戰(zhàn)斗。她對王默然的決策,似乎多了一份默認。
三人不再多言,由王默然手持星鑰殘片引路,玄剎警戒側翼,張明軒負責環(huán)境監(jiān)測與后方預警,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卻配合逐漸默契的隊形,沿著巨大的星骸碎片,向著“蠕蟲巢穴”的方向,謹慎前行。
古道茫茫,星骸如墳。破碎的星辰碎片構成了腳下崎嶇不平的道路,扭曲的光帶在頭頂?shù)摹疤炜铡敝袩o聲流淌,偶爾有巨大的、形態(tài)詭異的陰影在遠方的黑暗中掠過,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王默然一邊前行,一邊分出一部分心神,內(nèi)視著那尊初步穩(wěn)定的靈爐,嘗試著更加精細地操控那新增的、蘊含著一絲暗金兇戾之氣的能量。他發(fā)現(xiàn),這種混合能量在應對星骸古道中無處不在的、帶著腐蝕與死寂意味的環(huán)境侵蝕時,效果似乎比純粹的青銅靈煞或薪火更好,更具韌性。
“你的靈爐……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被煸献娴穆曇魩е唤z好奇與凝重,“融入了乙木生機與那蟲王的兇戾之氣,雖然駁雜,卻意外地達到了一種危險的平衡。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小子,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能走多遠,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默然默然。他當然知道風險。靈爐是他道基的根本,融入異種能量猶如走鋼絲。但在這隕星海,循規(guī)蹈矩只有死路一條。唯有不斷冒險,不斷吞噬,不斷進化,才能殺出一條生路。
他的道,本就是“熔煉萬法”。這萬法,自然也包括了這星骸古道的死寂,包括了蝕空蠕蟲的兇戾。
前行了約莫數(shù)個時辰,憑借星鑰殘片的微弱指引和星圖的標注,他們成功避開了幾處明顯的空間褶皺陷阱和能量亂流區(qū)。期間也遭遇了幾波小型的虛空蜉蝣和一種能夠發(fā)射骨刺的星骸蝙蝠,但都被玄剎和王默然輕松解決。
終于,在穿越一片由無數(shù)細小星骸碎片組成的、如同沙漠般的區(qū)域后,前方的景象豁然一變。
那是一片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巢穴”。
并非建立在某塊星骸之上,而是由無數(shù)蝕空蠕蟲分泌的粘液、啃噬后的星骸粉末、以及它們自身的蛻皮與尸骸,在虛空中構筑成的一個巨大無比的、暗綠色的、如同蜂巢般的網(wǎng)狀結構!這結構綿延不知多少里,依附在一塊塊巨大的星骸之上,無數(shù)的孔洞中,隱約可見綠色的蠕蟲在其中蠕動,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酸腐氣息和磅礴的生命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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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靠近,就感到一股強大的、針對生命體的吸引與排斥并存的詭異力場!
這里,就是“蠕蟲巢穴”的邊緣!
“按照星圖指示,我們需要沿著巢穴外圍這片‘粘液塵埃帶’的邊緣穿行,大約需要半天路程,才能繞過這片區(qū)域?!蓖跄恢钢菆D上一道狹窄的、標注為相對安全的路徑說道。
那所謂的“粘液塵埃帶”,是由巢穴中飄散出的粘液與星骸塵埃混合而成,如同一條渾濁的、緩緩流動的暗綠色河流,環(huán)繞著巨大的巢穴。其中,隱約可見一些較大的、尚未被完全消化的星骸碎片沉浮。
“監(jiān)測到高強度生物信號和腐蝕性能量場!這里的空間結構也受到巢穴力場影響,極其不穩(wěn)定!”張明軒看著設備上瘋狂跳動的數(shù)據(jù),臉色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