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唾了一口血沫子出來,發(fā)絲沾染血絲,黏糊在額角,身上沒有一塊地方是不痛的。
從懲戒堂下來,半條命都痛沒了。
指甲里的血滴滴答答落在車椅上,煙都沾濕了,火燃不過來,她只能重新點煙,打火機打了幾下,才點好。
十五閉上眼,吐出一口鐵銹味的煙氣。
疼得想直接把手砍了。
阿鳳也沒好到哪里去,拖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樣了,脖子以下,沒有一塊好肉,生生疼昏過去。
就這樣也只能屈打成招,細細往下問,什么都說不清。懲戒堂信誓旦旦打了保票,沒人能在她們手下撒謊。
阿鳳奄奄一息,十五也不得不認下。
要不是老熟人了,懲戒堂真能下狠手,這點東西做做樣子,不過是讓十姑閉嘴。
子彈接連擊中車頭、窗戶,打頭一輛轎車的前窗很快多出幾個彈孔,一枚枚子彈胡亂朝前方打去,前面的司機肩膀中槍,頭車迅速偏離車道,沖向路邊水溝。
“狗雜碎?!?/p>
爆炸頭把控著車,旋即剎停,在十字路街口迅速掉頭轉彎,十五被甩到一側玻璃上,她擰著眉罵了句臟話。下一瞬間,子彈擊碎玻璃,從她鼻梁前面飛馳過去,釘死在左側的內車門上。
風涌入車內,眼下血絲流淌。
十五顧不得擦血,探手往車座底下摸去,拉出一把沖鋒槍,托在破開的車窗上,向不停追上來的八角帽掃射。
幾輛車倒地,后一輛追上來的摩托車快對上十五的槍口時,連連大喊:“自己人,姐,下手看準點?!?/p>
十五罵道:“砍人去,追著我干什么?!”
“姐,她們拿槍??!”
雙方人馬沿著公路交火,十五卸掉彈夾,換上新彈,甩手扔給她們,“你們先去海濱找人來幫忙,我溜她們幾圈?!?/p>
轟鳴聲中似乎摻雜隱約的鳴笛聲,爆炸頭瞄一眼后視鏡,‘嘖’了聲,“姐,聯防的人……湊個屁熱鬧,這么有本事,也不知道把十姑掃干凈點。”
十五迎著風,呸了兩口吹進嘴里的頭發(fā)絲,說:“繞兩圈就往海濱去,從角口那邊繞,那里都是十姑走貨的人,這些狗雜碎肯定不敢把聯防往那邊引。”
六一道的粉廠原本從漁口村送貨,現在漁口村被聯防收去了,海濱喬家也不接十姑的貨,她們的貨就只能從十姑新買的角口港出貨,然后再往其他港口送貨。
聯防看管的嚴,運貨時間多在夜里,這個時候正好是角口港最忙的時候。
正如十五所想,追來的八角帽一看十五去往的路線是角口,都調轉車頭去引開聯防車隊了。
等十五抵達海濱的時候,支援的人才整裝待發(fā),剛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