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邊的三號倉庫里,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
十幾支手槍從不同的角度,死死地指著倉庫中央那個臉色煞白渾身僵硬的男人。
顧文杰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臉上的狂喜和激動還未完全褪去,就被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沖刷得一干二凈。
怎么會這樣?
井上雄彥呢?說好的天大的賞賜呢?
為什么等在這里的會是青松,會是這些他本以為今晚就會全部死在梅機關的同志們?
“顧組長,”青松的聲音冰冷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好久不見,您好像走錯地方了。”
顧文杰一個激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雪狼,是組織里最老練的特工之一。越是危險的時刻越不能慌亂。
他立刻換上了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舉起雙手大聲地辯解道:“青松!同志們!這是一個陷阱!是井上雄彥的離間計!我也是收到了假情報才被騙到這里來的!”
他的演技堪稱完美。眼神中的震驚與憤怒都恰到好處。
如果是以前,或許真的有人會相信。
但現(xiàn)在,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用鄙夷和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離間計?”青松冷笑一聲,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張電報紙的抄件扔在了顧文杰的腳下,“那你來解釋一下,這份由你的專屬頻率和手法發(fā)往梅機關的電報,是怎么回事?”
顧文杰低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那上面正是他親手發(fā)出去的關于我方人員撤退路線的絕密情報!
鐵證如山!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這是偽造的!井上雄彥能偽造情報騙我過來,自然也能偽造這份電報來陷害我!”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鼻嗨傻难壑虚W過深深的失望與悲哀。
他不再和顧文杰廢話,對著身后的隊員擺了擺手。
兩個身強力壯的紅隊隊員立刻上前,將還在大喊冤枉的顧文杰死死地按在了一張椅子上,用粗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
“青松!你要干什么?你這是動用私刑!我要向組織申訴!”顧文杰瘋狂地掙扎著。
“放心,顧組長,”青松從旁邊的一個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套手術(shù)刀,在燈下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我們是講紀律的隊伍,不會對同志用刑的。我們現(xiàn)在只是想請您這位老領導,配合我們完成一次深刻的思想交流?!?/p>
看著那泛著寒光的手術(shù)刀,顧文杰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青松不僅是行動專家,更是組織里最頂級的審訊專家。他曾經(jīng)親眼見過青松是如何在不造成任何外傷的情況下,讓最嘴硬的漢奸哭著喊著把所有秘密都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