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6章 泡芙下的暗涌（第2頁）

“硬剛？”端木鎏煌嗤笑一聲，優(yōu)雅地用金線操控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仿佛剛才的掃描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燃焰同學，政治博弈不是街頭斗毆。國安局手握《超自然個體監(jiān)管法》和光梭塔的部分權限，麒麟門金離凰更是以手腕強硬著稱。議會需要時間處理‘凈光之泉’的權限和善后，也需要…安撫這只暫時被圣石意志逼退，卻依舊虎視眈眈的金鳳凰?！彼蛄丝诓瑁痦虚W過一絲冷光，“我們，就是這場博弈中最敏感的砝碼。在‘凈光之泉’開啟前，任何過激舉動都可能成為對方發(fā)難的借口，尤其是在…”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過白靈和夜剎，“…某些‘高危個體’狀態(tài)未明的情況下?！?/p>

“凈光之泉…”白靈喃喃地重復著這個詞，粉眸中閃過一絲希冀又混雜著擔憂的光。他知道那是夜剎唯一的希望，但議會醫(yī)療官私下透露的風險評估，讓他心底沉甸甸的。

夜剎沉默地聽著，血色瞳孔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倚靠著沙發(fā)背的身體似乎更貼近了白靈一些。

“所以，我們就只能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鳥，等著？”天翎用扇子敲了敲掌心，語氣帶著點玩世不恭的嘲弄，“等著議會的大佬們和國安局的將軍們掰完手腕？等著那個什么…‘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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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們還有彼此，還有這棟暫時還算安全的‘籠子’?！庇彡粠r沉穩(wěn)地開口，試圖緩和氣氛，“基礎的理論學習、戰(zhàn)術復盤、元素感應練習，這些都不受場地限制。燃焰，你的元素控制精度一直是個問題，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磨一磨。天翎，你的‘浮世流風’對氣流擾動的模擬，或許可以嘗試更復雜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推演…”

“停停停！大石頭！饒了我吧！”燃焰痛苦地捂住耳朵，“看書復盤比殺了我還難受！元素感應？老子感應到的只有餓！”

“噗…”木青嵐被他夸張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出聲，緊張的氣氛稍稍松動了些。

葉滄溟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那盤被燃焰掃蕩得差不多的點心上，鴛鴦回旋刃在指尖靈活地轉(zhuǎn)了個圈：“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訓練’?！彼謇涞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促狹，“比如，確保在燃焰同學餓死之前，把廚房里僅存的最后那盒限量版抹茶泡芙…安全轉(zhuǎn)移？”

燃焰猛地瞪大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抹茶泡芙？！在哪？！葉滄溟！你敢動老子的泡芙儲備試試！老子把你做成水煮魚！”他嗷嗷叫著就要撲過去。

一場由甜點引發(fā)的、雞飛狗跳的日?！坝柧殹?，暫時沖散了別墅內(nèi)因戍犬監(jiān)視和訓練延期而彌漫的壓抑。

白靈看著燃焰追著葉滄溟滿客廳跑，天翎在旁邊煽風點火地搖著扇子加油，端木鎏煌一臉嫌棄地加固著沙發(fā)周圍的防護金線以免被波及，木青嵐抱著弓笑彎了腰，俞昊巖無奈地搖頭，連默凜冰冷的嘴角都似乎松動了一絲弧度…他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真正放松的、淺淺的笑容。這混亂的、充滿煙火氣的日常，是驅(qū)散噩夢陰霾最好的光。

冥震看著白靈的笑容，臂上躁動的雷光不自覺地平復了些許。夜剎站在陰影里，血色瞳孔中映著那抹淺笑，緊繃的肩線也悄然松弛。

在戍犬特勤嚴密監(jiān)控的學院地下管網(wǎng)深處，一個廢棄的、布滿灰塵的舊能源節(jié)點內(nèi)。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淡淡的鐵銹氣息。

一個身影幾乎完全融入角落粘稠的黑暗里。他（或者說它）的身體呈現(xiàn)出一種非人的僵硬感，關節(jié)轉(zhuǎn)動時發(fā)出極其細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半邊臉上覆蓋著冰冷的、帶有蜂巢六邊形紋路的金屬甲殼，甲殼邊緣與殘留的蒼白皮膚猙獰地融合在一起。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瞳孔是渾濁的琥珀色，此刻正透過管道縫隙上一個極其微小的、被改造過的監(jiān)控探頭，死死地“盯”著別墅客廳的方向。

他的視線，如同跗骨之蛆，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牢牢地鎖定在一個人身上——葉滄溟。

當葉滄溟因戍犬掃描而產(chǎn)生那絲微妙的本源悸動時，這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覆蓋著金屬甲殼的半邊臉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極其痛苦地蠕動、掙扎。一個破碎的、帶著無盡痛苦和混亂囈語的聲音，在他（它）殘存的意識深處瘋狂回蕩，卻無法沖破那冰冷的金屬禁錮：

【滄…溟…】

【…逃…】

【…她…來了…】

這痛苦的掙扎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冰冷的蜂巢紋路在金屬甲殼上微微亮起，一股強制性的、帶著絕對服從意志的指令流粗暴地灌入。琥珀色瞳孔中的痛苦和混亂瞬間被壓滅，只剩下無機質(zhì)的、空洞的冰冷。金屬覆蓋下的嘴唇微微開合，發(fā)出無聲的、只有特定頻段才能接收的加密信息流，匯入學院地下深處那龐大而隱秘的蜂巢網(wǎng)絡。

別墅客廳的喧囂與溫暖，與這廢棄節(jié)點內(nèi)的死寂和冰冷，只隔著鋼筋水泥和戍犬的警戒線。而一條無形的、充滿惡意的絲線，已然悄然搭上了水之本源的化身。

檢查仍在繼續(xù)，訓練遙遙無期，但蟄伏的危機，從未真正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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