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76章 暗影儀式（第3頁）

“怎么回事？！沉淵之隙……那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他猛地轉(zhuǎn)頭，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儀式也因此出現(xiàn)了極其細微的、卻足以影響全局的凝滯！

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絲凝滯！

“嗡——！”

一道身影，一道幾乎完全由破碎陰影與暗紅色血痂勉強拼湊而成的、殘破不堪的身影，如同從地獄最深處爬出的復(fù)仇惡鬼，帶著一股不惜燃盡一切、也要拖拽仇敵共赴黃泉的瘋狂執(zhí)念，猛地從那片深邃的“沉淵之隙”中……“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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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剎！

他竟然……還沒有徹底消散？！

但此刻的夜剎，狀態(tài)已然糟糕到無法用語言形容。他左肩胛骨處被陰影之矛貫穿的傷口猙獰外翻，暗紅色的血液幾乎流干，露出下方森白的、仿佛也被陰影侵蝕的骨骼。周身皮膚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的瓷器，更多的暗紅色血絲從裂痕中不斷滲出。他原本冰冷俊美的臉龐，此刻蒼白得如同尸體，唯有那雙血眸，燃燒著一種超越了痛苦與死亡的、純粹到極致的瘋狂與暴戾！

他手中，甚至無法再握住那柄出現(xiàn)裂痕的永寂悲鳴鐮，只能徒勞地空握著拳頭。他的存在本身，仿佛就只剩下那一股不甘消亡、誓要守護到底的執(zhí)念在強行支撐！

“你……竟然……還沒死透？！”影蝕看著這如同從墳?zāi)怪信莱龅?、本該早已湮滅的“偽劣品”，血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混合著震驚與暴怒的神色！這超出了他的理解！沉淵之隙，那是連他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絕對死地！這個劣質(zhì)品，憑什么還能爬出來？！

夜剎沒有回答。他甚至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只是用那雙燃燒著瘋狂血焰的眸子，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釘在影蝕的身上，然后……他將殘存的、最后的所有力量，所有意志，所有對那道光芒的眷戀與守護，都化作了一道無聲的咆哮，一道純粹由毀滅欲望驅(qū)動的……自殺式?jīng)_鋒！

他化作一道扭曲的、拖著暗紅色血光的殘影，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自身瀕臨崩潰的狀態(tài)，如同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撞向了正在施展儀式、心神出現(xiàn)剎那空隙的影蝕！

他的目標，并非攻擊，并非阻止，而是……同歸于盡！或者說……以自身這殘存的一切為祭品，引爆那沉淵之隙留在他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虛無之力！

“瘋子！！”影蝕瞬間明白了夜剎的意圖，血眸中閃過一絲驚駭！他想要中斷儀式，想要防御，想要避開這亡命一擊！

但，太晚了！

夜剎那殘破的身軀，已然如同跗骨之蛆般，狠狠撞入了他的懷中！不，不是撞入，而是……如同兩滴同源的水銀，開始了某種違背常理的、強制性的……融合？！

“不——?。?！”影蝕發(fā)出了驚怒交加的咆哮！他感覺到，夜剎那殘存的意識、那充滿了怨恨與守護執(zhí)念的靈魂碎片、那被沉淵之隙侵蝕后變得極其不穩(wěn)定的陰影本源，正以一種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抗拒的方式，強行涌入他的體內(nèi)，與他的本源發(fā)生著劇烈的沖突與……交融！

這不是他想要的吞噬！這是一種……污染！一種源自“劣質(zhì)品”的、充滿了負面情緒與不穩(wěn)定因素的……玷污！

“滾出去！你這該死的偽劣品?。　庇拔g瘋狂地掙扎，試圖將夜剎的殘魂與力量排斥出去，但那股融合的力量仿佛帶著某種宿命般的黏性，如同最頑固的病毒，死死地纏繞著他的核心，并且……開始反過來，影響他的意志，侵蝕他的記憶！

無數(shù)屬于夜剎的記憶碎片——孤兒院墻角那逆光而來的純白身影與遞出的糖果，塵息之邸中那無聲的守護與偏執(zhí)的凝望，與白靈并肩作戰(zhàn)時的短暫溫暖，以及最后墜入沉淵時那無盡的不甘與對光的最后眷戀——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涌入影蝕的意識，沖擊著他那由純粹惡意與占有欲構(gòu)筑的內(nèi)心世界！

“啊——?。?！”影蝕抱住了頭顱，發(fā)出了痛苦而混亂的嘶嚎。他的身體在兩種同源卻截然對立的陰影力量沖突下，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時而顯現(xiàn)出夜剎那殘破冰冷的輪廓，時而又恢復(fù)成他自己那完美而邪惡的模樣。血眸中的神色也在瘋狂變幻，時而充滿了影蝕那固有的殘忍與貪婪，時而又閃過夜剎那冰冷的守護與暴戾！

黑暗漩渦因為失去了影蝕的持續(xù)操控，旋轉(zhuǎn)速度明顯減緩，那籠罩向白靈的吸力也驟然減弱。

白靈猛地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詭異而恐怖的一幕。他看到了夜剎那殘破的身影如同融化般“嵌入”了影蝕的體內(nèi)，看到了影蝕那痛苦掙扎、仿佛在與無形之物搏斗的模樣，也感受到了那兩股同源陰影力量激烈沖突所散發(fā)出的、令人心悸的能量亂流！

“夜剎……！”白靈的心，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他明白，夜剎正在用他最后的存在，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試圖阻止影蝕！哪怕代價是……徹底的消亡，甚至是被那邪惡的源頭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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