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自己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頭發(fā)也被剃光了。
他微微動了動嘴唇,聲音因?yàn)樘撊醵行┥硢。瑓s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
“丑嗎?”他輕聲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像你以前說的鹵蛋嗎?”
李舒莞的動作徹底頓住,下一秒,淚水不受控的滴了下去,毫無征兆地洶涌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澤西病號服的衣襟上,暈開深色的水漬。
他想起來了……
他真的想起來了!
這個(gè)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之前她老是愛給他的頭發(fā)做造型,不知道從哪買的頭巾給他裹上了,還嘲笑他說很丑,像個(gè)鹵蛋。
澤西看到她哭,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想替她擦去眼淚,但手臂沉重?zé)o力,根本無法抬起,只能焦急地、笨拙地低聲哄道。
“別哭……”
病房外的李舒??吹搅死钍孑杆查g淚流滿面的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舒莞情緒如此失控地哭泣,那眼?淚里蘊(yùn)含的復(fù)雜情感——巨大的欣慰、深藏的委屈、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他此刻無比確信,她對澤西的感情,從未真正消失過,她只是被巨大的創(chuàng)傷和愧疚深深掩埋了。
李舒莞慌忙用手背胡亂地擦掉臉上的淚水,甚至有些狼狽地背過身去平復(fù)了一下呼吸。
然后放下水杯,快步走了出去。
病房外李舒莞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像是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原地來回踱步。
看到李舒睿跟出來,她猛地停下腳步,看向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眼里的淚光卻更加明顯,聲音因?yàn)榧佣⑽l(fā)顫。
“哥!他記起來了!他真的記起來了!他記得我!”
那笑容里,是純粹到極致的、毫無保留的喜悅和釋然。
李舒??粗@副樣子,心中卻是猛地一沉。記起來了,這原本是好事……
可是,那霍唯舟呢?那個(gè)同樣用情至深、甚至有些偏執(zhí)的霍唯舟又該怎么辦?但他迅速掩藏起這份擔(dān)憂,也努力露出一個(gè)笑容。
拍了拍她的肩膀:“挺好?!甭曇衾飵е唤z不易察覺的復(fù)雜。
李舒莞還在激動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