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護士推著一張病床飛馳而過,家屬驚慌失措的哭喊聲、醫(yī)生急促的指令聲交織在一起。
病床上的人臉色灰敗,生命體征正在急速流逝。
澤西恍惚地跟隨著,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又像一個感同身受的參與者。
看著里面醫(yī)生們拼盡全力地進行著心肺復蘇,冰冷的電擊器一次次落在毫無反應(yīng)的胸膛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一刻,澤西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影子,最終,心電監(jiān)護儀上刺耳的長鳴聲宣告了死神真的來臨。
醫(yī)生疲憊地搖了搖頭,摘下口罩,默默地低下頭。
親屬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跪倒在地上,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永別。
他見證了一個生命的消失!
如此匆忙,如此具象,如此……無可奈何。
澤西就那樣靜靜地坐了許久許久,里面的醫(yī)生和病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他的心,從最初的震驚、恐懼、不甘,慢慢變得異常平靜,甚至是釋然!
生死無常,本是自然規(guī)律。只是人們都害怕離開,離開家人,愛人,朋友。
他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不是在絕望中等待終點的來臨,而是陪她學會釋然,學會放下。
“科杰,”他忽然開口,“幫我訂明天的機票,”
科杰眼眶泛紅的看著他,沉聲道,“先生!我們再找別的醫(yī)生看看吧!世界上那么多名醫(yī),總會有辦法的!我們不能就這么放棄!”
澤西搖了搖頭。“這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好的專家了,不必難過?!?/p>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科杰的肩膀。
“公司交給你了,遺囑我會寫好,所有名下的財產(chǎn)都給她,確保她下半生衣食?無憂,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睗晌鹘淮撕芏嗪芏唷?/p>
科杰卻無比沉重,只覺得心如刀割,他無法釋懷,他覺得不公平。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先生?他是那么好的人,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苦難,才剛剛觸碰到幸福的光亮……這太不公平了!老天爺真的太不公平了!
澤西沒有讓科杰繼續(xù)跟隨,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澤西去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餐廳,他還坐回了那個包廂,點了那天一樣的菜,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害怕有一天,這些珍貴的記憶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