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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倉廩豐實，盟約長青（第1頁）

秋分這天，北境的糧倉終于堆滿了新麥。金黃的麥粒裝在粗布麻袋里，從地面一直摞到房梁，散發(fā)著干燥的麥香。阿依娜踮著腳，用木尺量著最頂端的麻袋，銀鏈在耳后晃動：“整整三百袋！薩滿說，這么多糧食，夠全部落的人吃到來年麥?zhǔn)?。?/p>

林安靠在糧倉的木柱上，看著北境人用紅布裝飾糧堆，孩子們則在麻袋間鉆來鉆去，玩著捉迷藏。他手里轉(zhuǎn)著那把木雕小犁，犁鏵上的雪絨花被摩挲得發(fā)亮：“比寒潭堡去年的收成還多一成，看來北境的土地確實養(yǎng)莊稼?！?/p>

“還不是多虧了你帶的麥種和法子?！卑⒐爬钢履サ拿娣圩哌M(jìn)來，布袋上印著冰鳥與金龍的圖案——這是趙丫設(shè)計的，說要讓北境的糧食也帶著兩家的印記，“我娘用新面粉蒸了麥糕，放了雪絨花蜜，你們快嘗嘗?！?/p>

麥糕蒸得蓬松雪白，咬一口，甜香混著麥香在舌尖散開。李石一手拿著一塊，含糊不清地說：“比張嬸做的多了股花香味，好吃！”他指著糧倉角落的一堆麻袋，“那些是給寒潭堡捎的吧？我已經(jīng)跟商隊的人說好了，讓他們小心點，別弄撒了?！?/p>

“不光有麥子，”阿依娜從糧堆后拖出個大木箱，里面裝滿了北境的特產(chǎn)——熏鹿肉、凍果干、雪絨花酒，“還有這個，薩滿說要送給柳老和白靈嬸嬸，感謝他們?nèi)ツ晁蛠淼乃幉?。?/p>

林安看著堆成小山的禮物，忽然想起第一次來北境時的景象：冰原上寒風(fēng)呼嘯，部落的帳篷破舊不堪，孩子們凍得瑟瑟發(fā)抖。而現(xiàn)在，糧倉滿了，暖房里堆著過冬的柴火，孩子們穿著厚實的棉襖，臉上總是掛著笑。

“明天我們就該回寒潭堡了。”林安摸了摸阿木的頭，這孩子正抱著塊麥糕，吃得滿嘴都是碎屑，“春耕的時候，我們再來看你們?！?/p>

阿木的嘴立刻癟了下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林安哥，你們不能多待幾天嗎？我還沒教你怎么用北境的弓箭呢?！?/p>

“等明年，”林安笑著擦去他嘴角的碎屑，“明年麥?zhǔn)斓臅r候，你教我射箭，我教你種谷子，好不好？”

阿木這才點了點頭，用力抱住林安的腰：“拉鉤！不許騙人！”

傍晚的慶功宴設(shè)在新修的曬谷場上，篝火熊熊燃燒，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北境人跳起了傳統(tǒng)的豐收舞，鯨骨笛的聲音悠揚婉轉(zhuǎn)；寒潭堡的護(hù)衛(wèi)們則唱起了中原的歌謠，歌聲豪邁嘹亮。

林越和老薩滿坐在主位上，手里捧著雪絨花酒，正在說著什么。老薩滿突然站起身，舉起酒碗：“我代表北境所有部落，敬寒潭堡的朋友！是你們讓我們知道，冰原上不光能養(yǎng)馴鹿，還能種出這么好的麥子！從今往后，北境與寒潭堡，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眾人齊聲喊道，酒碗碰撞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夜空中久久回蕩。

李石拉著阿古拉比試摔跤，兩人在篝火旁扭作一團(tuán)，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趙丫和阿依娜坐在火堆邊，用麥秸稈編著草蚱蜢，草葉在她們手中翻飛，很快就編出了栩栩如生的模樣。

林安靠在糧堆上，看著眼前的熱鬧景象，心里像被麥糕的甜味填滿了。他摸了摸胸口的羊脂玉，玉佩上的樂譜在火光下若隱若現(xiàn)，仿佛在隨著歌聲輕輕顫動。

夜深了，篝火漸漸熄滅，只剩下炭火在黑暗中閃爍。林安和阿依娜并肩走在回帳篷的路上，月光灑在曬谷場上，麥粒的影子像鋪了層碎銀。

“這個給你?！卑⒁滥葟膽牙锾统鰝€布包，里面是件北境樣式的皮襖，領(lǐng)口縫著雪絨花，“寒潭堡的冬天比北境濕冷，穿上這個暖和。”

林安接過皮襖，入手沉甸甸的，還帶著阿依娜的體溫：“謝謝你?！彼麖男心依锬贸鲋F箭，箭桿上刻著寒潭的梅花，“這個你留著，明年射箭時用得上?！?/p>

阿依娜接過箭，小心地插進(jìn)箭囊，銀鏈與箭桿碰撞，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我會好好收著的?！彼D了頓，忽然抬頭看向林安，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像星星，“明年……你一定要來?！?/p>

“一定?！绷职灿昧c頭，心里忽然有些舍不得。

回到帳篷時，李石和趙丫已經(jīng)睡熟了，發(fā)出輕微的鼾聲。林安將皮襖疊好放在行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忽然覺得，這北境的秋天，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

第二天清晨，商隊的駱駝已經(jīng)馱好了行囊，糧倉里的麥子和禮物堆了滿滿兩輛車。部落的人都來送行，孩子們手里拿著用麥稈編的小玩意兒，往他們懷里塞。

老薩滿將一塊刻著冰鳥圖騰的玄鐵牌遞給林越：“這是北境的‘通行令’，以后寒潭堡的人來北境，憑著這個，所有部落都會好酒好肉招待?！?/p>

林越接過玄鐵牌，鄭重地掛在玄鐵盾上：“我們也有禮物回贈。”他示意護(hù)衛(wèi)抬過來一個木箱，里面是寒潭堡的能工巧匠打造的農(nóng)具——犁、鐮、鋤、耙樣樣俱全，“這些農(nóng)具，希望能幫你們種出更多的糧食?！?/p>

告別聲中，駝隊緩緩駛離了部落。林安回頭望去，阿依娜和孩子們還站在曬谷場上，揮著手，身影在晨光中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白點。

駝鈴在風(fēng)中輕輕作響，像是在訴說著離別的不舍，又像是在期待著重逢的喜悅。林安摸了摸懷里的皮襖，感受著那份溫暖，心里知道，他與北境的故事，并沒有結(jié)束。

寒潭堡的方向，炊煙裊裊升起，像是在呼喚著歸人。林安望著遠(yuǎn)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張嬸的笑臉，聽到了演武場的喝彩聲。他知道，寒潭堡與北境之間，已經(jīng)架起了一座看不見的橋，這座橋用麥種、用信任、用情誼鋪就，牢不可破。

倉廩豐實，盟約長青。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在這片充滿希望的土地上，一年又一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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